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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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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枭竟然笑了出来,眼睛微微眯起,右手忽然探出摄住了铁勍锋的腕子,食指中指并作一处压在脉上:“你这段日子不好过吧。”

“果然是你捣鬼。”铁勍锋冷笑一声。

“我教你的这套心法叫做荧惑守心,”华子枭闭上眼,猛一运气,竟有一股极寒的内力自铁勍锋腕上的命脉渡进,开始流走于全身,只是这股寒气竟然与他体内的燥热渐渐融合,连一丝排斥也无,使得他整个身子慢慢舒坦了许多,“这本是至阳至刚的内功心法,但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内力就会渐渐凝结,丹田趋向阴寒,浑身阴阳失调,而你所有的内力也会渐渐封存在丹田气海之内,势如荧惑守心之天相,故而得名。”

“难道没有化解之法?”铁勍锋今日这才知晓自己修炼的竟然是如此凶险的法门,心下不由大骇。

“两种解法。”华子枭松开铁勍锋的腕子,将并起的食指中指分开来比了一个“二”,“其一,散功。其二,置之死地而后生,即须得自断心脉、又或与人过招命悬一线,此时我助你进入假死之境,逆流你全身气血九个大周天,再将气血回转九个大周天,倘若你能捱过这一关,再从假死中挣脱,便可脱胎换骨,阴阳浑和道法自然,领略到武学奥妙的洪荒境界。”

铁勍锋突然暴怒地拍案而起:“你为什么要教我这种如此险绝的武功!”

“难道不是你想做武林至尊?”华子枭陡然间闪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我想,但我也应该知道做这个武林至尊会有什么后果!”

“……”华子枭的表情又恢复了那样的淡漠疏离,“自我取得这本秘笈,便知道这将是独步天下的盖世神功,于是日夜研究其中纰漏一一修缮,然则这是至刚至阳之道,于我是一条死路,直到我发现你——你有天赋奇才,原本传授此道,也是想看看你能走到何处,想不到竟然已至此境。”

“难道我有天赋便是你任意玩弄人命的理由么!”铁勍锋气到发笑。

“勍锋,此间多年,你应当知道,我穷极一生沉迷武学、已到疯癫之境,除此,心外无物。”华子枭平静地叙说着,仿佛口中那种无情无义的疯子不是她自己一样,铁勍锋气到两手都在颤抖,然而这人也知道自己的恶劣疯癫,还能毫不在意地坦然道出,反倒显得他铁勍锋像是在无理取闹,当真是可怒不可言。

“你若不想更上一层楼,我也可以助你散功再教别的心法,若是要做,临动手前,放出这枚星彩烟花,自有人接应你。”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放在石桌上,轻轻推到铁勍锋的手边:“我年轻时同你讲,独步天下、自在逍遥,我行即道、我身即法,天不敢遮眼、地不敢制心、众生奈何。但你早也该清楚了,你在凡尘中,人生在世几多牵绊,情义取舍,自己想清楚。假死之境能否挣脱全看你自己,若不能打破,与死无异。”

这番话平静冷酷之中隐隐蕴含了别样的恳切温和,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温柔。

铁勍锋取过那枚烟花攥在手心陷入了沉默。

“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帮你运功调息。”华子枭起身来,即将走出小门了又顿住脚步,“对了,那小子,你要是还在忧心什么江山社稷,也用不着提防他,他是没有那根筋的呆子。”

铁勍锋一抿嘴,怒而把桌上的茶壶杯盏通通推落,砸碎一地白瓷。

虽然是异母姐弟,华子枭与华子枭的相貌五官并不十分相似,但是乍然一看,又觉得略有神似。华子枭眉眼更为狭长锋利,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凌冽之感,然而又和关山月不同,她所具备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宛如深渊一般的沉郁。

这样的不寒而栗有时候连华子鸢也无法避免,此时,他就正畏畏缩缩站在姐姐面前,华子枭其实只是坐着,什么也没有干,半晌忽才抬头。

“听说你来王府原先是想找我,有什么事。”

华子鸢此刻哪里还敢说是来投奔她的,只好支支吾吾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给你谋个什么差事的。”华子枭却一眼便把他看穿,冷冷道,“你既然有抱负就早该自作筹划,这几个月来却也不见你有什么长进。”

“我、我不晓得怎么……”

华子枭立刻打断:“勿找借口。”

其实华子鸢真也不是在找借口,他在山上不知人事的过了二十年,方下山来就算是一路走来看了许多风土人情,但终究是对官场政道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晓得怎么做劳什子的筹划呢,投奔亲人也不过是人之本能罢了,但华子枭为人一向信奉人可尽事,但凡是想做的,只要动了真力便没有做不到的,加之她其实也并不明白仕途之难,此时这话就显得分外无情了。

但华子鸢也并不生气,他原本就是这样总是很能理解的好性格,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只想着如何能跟铁勍锋再多亲近一些,和苏步青学习切磋,也是慢慢觉出纵横捭阖之道竟然变化多端妙趣无穷,不由醉心于此,说什么壮志抱负,真也很少想起了。

华子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丢给他:“我从万花坊过来,无香要我把这个给你,说是上次的赔礼。”说罢就起身朝外走去。

华子鸢自知拦不住她,再问什么也是白费口舌,便跟出门送了送,岂知刚出门,这人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回房去解那布包,里面是一本封面没有题字的小书,翻开只看了一眼,华子鸢的脸立刻红成了一个大灯笼——这竟然是一本龙阳的春宫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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