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来时五天的路程，去时只花了三天。京城里一切如旧，仿佛他们从未离开。只是临到宫门，他犯了难：

当初离开，他将缁衣卫的腰牌放在侍卫处，如今没了凭证，入不了宫门。

好在守门的侍卫认得他，愿意传话。

“我找咸太医。”他说，“有急事。”

咸太医单名一个石字，宫变之时救治有功，升了院正，小兴的身体就是他负责调养的，劳什子离恨蛊，问他没错。

可是侍卫去了很久没回，时间够跑太医院两个来回了。

可别出什么意外。沈承载想着，回到马车上，揿起帘子。小兴正在里面睡着，昨晚发作了一次：浑身发抖，满口嚷难受，手把身上几处抠破了皮，闹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安静。

小兴是师兄的孩子，眉眼酷似，现在憔悴的模样，叫沈承载疼到了心尖上。

足足等了四个时辰，他才在下值出宫的官员堆里看见咸石，忙跑过去，也没工夫和其他人打招呼，拉了咸石就上马车。

他是很得圣宠的人，咸院正及一干着蟒佩梁的大臣就没说什么。

等看到了虞兴，咸石就什么都明白了，也越发心惊于帝王的谋算：那虽是个少年，可论心计的缜密歹毒，满殿文武恐怕无出其右了。

“离恨蛊，是怎么回事？”

没有问他知不知道，而是直接问怎么回事，他并不慌，只将打好的腹稿吐出：“那是数年前，南疆进贡的宝物，将雄虫放入人体，可令其死而复生。当时虞小公子救不活了，陛下怕沈统领伤心，就将雌虫种在自己身上，催动雄虫护住小公子心脉……”

“雌虫种在、”咸石的话被沈承载打断了，“种在陛下体内？”

“当时情况危急，陛下怕种在别人身上，万一没救活虞小公子，沈统领会怪他。”咸石顿了顿，决定多说一些，“太医院对蛊虫知之甚少，直到离恨蛊被献上来，才有人着手调查此物，结果发现宿主们虽然身体强健，但无一不变得残暴。”

“那陛下现在？”

咸石摇了摇头，锁紧了眉头：“当初我们极力劝阻过，可惜无效。虞小公子现在的状况，恐怕是体内的雄虫受到了雌虫的召唤。沈统领还是早点带他去见陛下吧。另外个人建议，不要惹陛下不快，一丁点都不要。”

他已经不是当初身处险境、孤立无缓的少年皇子了。年过半百、见惯朝堂汹涌的咸院正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