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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瑕先是怔愣了一下,又随即倒抽一口气,呼吸一窒,他忙安慰太子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但他心里有知道,这话说出来太苍白了,谢怀璧一向不会自哀自怨说一些无的放矢的话,如今这样说,最怕的是谢怀璧心里已有所感。
谢怀璧没有理会这些话,只是笑了笑,温柔又留恋不舍地抚摸着谢奕瑕的面颊,用指尖描画着他的眉眼,道:“白月奴,我若是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呢?他们一定会欺负你的……”谢怀璧拢起眉,用一种忧愁的,忧愁的宛如太息一般的眼光看他,“我实再、实再舍不得你,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父王……”谢奕瑕茫然又彷徨地回望,他不甚理解谢怀璧的意思,却下意识地感觉到惶恐,或许是因为,谢奕瑕摸在他脸上的手太冷了,冷得冻人。
谢怀璧的手滑落到他脖颈上,肤肉之下,血管之中,里面涌动的是温热的鲜活的蓬勃的生命力。
“和孤一起走吧。”谢怀璧的声音很轻很柔,但他鲜在谢奕瑕面前称孤,这个字,意味着至高无上的王权,意味着一锤定音,无可转圜。
他的五指开始收拢扼紧,一点一点地死死掐住了谢奕瑕的咽喉。
谢奕瑕先没有反应过来,却立即发现了谢怀璧并不是在玩笑,他是认真的!
谢奕瑕瞠大了眼瞳,他扒住了谢怀璧的手,拼命地往外抠,指甲已经剜进了肉里,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之后如果叫庄帝知道他弄伤了太子的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因为他已经快没有之后了!
谢怀璧用另一只手摁住谢奕瑕剧烈挣扎的身子,将他牢牢地按在床背板上,扼住脖颈的手压迫着咽喉,让谢奕瑕涌起一种恶心又窒息的呕吐感,胸腔中心脏剧烈地搏动。
谢奕瑕用力攥着谢奕瑕的手指,哀求地看着谢奕瑕,好像垂死的鹿望着滴血的刀刃,嘴里艰难地吐出破碎的话语:“……求,不要……求求,我不,不想死……不,不要……”
他眼睛瞪得发涩,快要看不清谢奕瑕的脸,只能听到他轻柔、飘忽又阴郁的声音,宛如冰冷森然的冥渊深底飘来的质疑问语:“你不喜欢我吗?我待你不好吗?为什么不愿意陪着我呢?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就不愿意了吗?谢奕瑕,没有这样的事的,没有的。”
大殿的屋顶太高了,烛光照不到,漆红的梁柱上雕画着的祥瑞神兽,蹲在黑幢幢的影里,眼睛竟也都好像闪动着饥馋的凶光,似要扑下来择人而噬。
※ ※ ※
灯花“叭”得一爆,烛火颤动。
“嗯?”谢怀璧的视线从书上移开了,偏了偏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睡梦中谢奕瑕。
谢奕瑕的面色非常难看,身子痉挛着发抖,额头冷汗直冒,眉头皱的很拧,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不安地转动,嘴唇一直打着颤,腮帮子死死地咬着,牙齿都把嘴唇咬破了。
谢怀璧把书放到一边,伸过手,钳住了他的下颌,拇指按着下唇动作仔细却强硬地把谢奕瑕的齿关一点一点缓慢地掰开了,指尖也不可避免地探入了口中,抵在了温软潮湿的舌苔上。
“是……噩梦魇住了吗?”谢怀璧凑近了,眼神有些新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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