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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接到宫里的消息,大意是只说今年是圣上登基的第三年,要有些新气象,明年过年的时候应该操办一番,请来番国属臣入京共同参加,以彰显泱泱气度,所以今年的秋狝改做冬狩,于南山围猎,振旅治兵,亦在番臣面前可扬我国威。
谢奕瑕听到的时候咦了一声,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个法子想得好,但是不像是谢怀咎的风格。谢怀咎从小过得苦,他力微势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来为难他,后来当了皇帝也并不顺遂,所以谢怀咎定策的思路往往还是偏于你来我往的拆招。
而这个法子的路数则不一样,不论勋贵这一派想借着罪己诏一事用什么法子来打压皇帝,如今都不能用了,因为总不能让番国属臣入京后听到的尽是皇帝声誉有损的传闻,否则颜面何存?岂不是让这些属国生出异心。不但不能诋毁皇帝,还要帮皇帝做脸,让他们看到我国君臣和睦,国泰民安,而皇帝也正好可以正式亮相,以此作为一个重新划分权力的契机。
简而言之就是不考虑对方会什么阴谋手段,先了解对方的目的,然后从这一点出手,本质上不是破坏对方的阴谋,而是让对方失去了干这件事的理由,但又没有撕破脸,而是巧妙引入了新的势力方,使原本在对立面的敌我双方划入共同利益中,实再是个坑了你还要你说不出话来的,正大光明又直捣黄龙的阳谋。
谢怀璧则毫不惊讶,看了他一眼,平淡道:“卢希道的提议,已经和谢怀咎议了几天。”
卢希道就是右相,谢奕瑕想起来宫门口的事,就说:“我今天在宫门口碰到卢右相了,”想了想,又问,“过年的事会有影响吗?”
还没等谢怀璧回答,谢奕瑕自己就唔了一声,发现问了傻问题。这个策略的重点是破坏对手的目的,所以一定要猜准对方目的,否则就像考试看错题干一样,而现在就是让右相势力和谢怀咎想破脑袋,都猜不到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谢怀璧。
就像你都拿出屠龙刀了,才告诉你这不是武侠剧,是仙侠剧。
所以谢怀璧也只是不在意地笑道:“不是什么事,而且,”谢怀璧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意味深长道,“卢希道是个能干的,他虽然有野心,但却是个聪明人。”
卢希道既然只想当权臣,那么他和谢怀璧或许会有一时的利益冲突,但是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们的根本目的并不完全对立,也就不会你死我活,人一旦有了后路,哪里会抱着沉船不撒手呢?
谢怀璧坐在太子位子上那么多年,看大臣的角度是从龙椅上往下看的,当初基本上每个大臣都默认谢怀璧是下任上司了,所以谢怀璧对他们的了解可比谢奕瑕多得多。
这样一想,谢奕瑕就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操心嘛,还不如想想取血的事儿怎么和谢怀璧再说,他倒也有点私心——除了生病的时候,谢怀璧打他小就喜欢搂他睡一张床上,现在也不例外,但如今谢怀璧摸起来冰冰冷,大半夜就跟和一大块冰躺一起似的,等天彻底冷下来,谢奕瑕怀疑自己能给冻出病来,但他又没有胆子让谢怀璧到了冬天别靠近他,他还不敢在死亡的边缘试探,这次长春道长一提,对谢奕瑕来说可以讲是瞌睡到了来枕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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