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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瑕脸上笑意不变,轻松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呢,我是个俗人,做不得诗,”他转过头朝着二人一摊手,佯装生气,“好呀,你们两个,我还以为你们是真心请我做客,就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了,结果这前脚才刚迈进大门,就让我背下这么大一笔头疼债,快说,是不是你们几个兄弟串通好的。”

崔洄听了这话,似有若无地翘起唇角,矜持道:“我听说昭文先太子有一卷韦良道的真迹,郡王若能请来与我观摩几日,我也不是不能替郡王还了这诗。”

崔岫也抚掌道:“是极是极,债一上身就可难脱下了,郡王还是快快用此法消灾。”

谢奕瑕痛呼:“不想我竟入了你们的套。”

几人说着,相视大笑起来。

而崔易面色就不佳了,他开口说:“慢来,既然是郡王要还我诗,别人做的如何充抵得?郡王既然和二兄三兄交好,想来不是耍赖不讲规矩的人。”

他把这话一说,崔岫眼底神色当即就隐隐不好起来,只恨今日没有使人把崔易关在房里,崔家在唐末那场农民起义里损亡惨重,又历经战乱动荡,好不容易休养生息有了起色,正是重回朝堂的时候,这个弟弟却只一脑子听说来当年盛况,不知与时推迁的道理,只觉得与王孙公子相交就是失了世家身份,岂不知现在哪里有世家?

失了原来的族谱,旁人自然可指摘你的出身存疑,如今是祖父尚在,等祖父也如那些唐末遗士一般仙去,崔家就彻底断了旧根。

崔易这样不依不饶,若临淮郡王生了恼,讲出诸如“崔家没了族谱,是不是真的崔氏子还不定”这般话,必然会引得所有世族旧人生愤,便是不愿也谁都不能装作无事,那怨就结下了,介时两败俱伤,谈何重兴?

谢奕瑕也知其中关窍,故而看了崔易一眼,不在意地笑吟吟道:“规矩固然要守,但若是全照规矩来,规矩又何其多呢?恐怕是一地一移,十里不同俗,我与二郎三郎往来,不过是因为投缘,能想去一处,可不是因为费神去计较是按清河的规矩,还是按陈郡的规矩。”

这陈郡自然说的是陈郡谢氏,虽然太祖八成是和陈郡谢没有关系的,他说自己是谢氏后人无非是当初造反时候为了贴金,但是谢氏都衰亡三百多年了,从哪里去求证?自然他说是就是了。

如此一来,崔易要是认下谢奕瑕是谢氏出身,那何来的鄙视链呢?如果他要是不认,那拿什么不认呢?天家拿不出陈郡谢氏的族谱,崔家现在也拿不出清河崔氏传承的族谱啊。

崔岫深深看了谢奕瑕一眼,终于还是松了些气,噙着笑说:“正是,与人相交岂可拘泥小节?我辈当效魏晋高士,豁达从心,缘到即是,”然后他无奈摇了摇头,有些伤脑筋地说,“六郎他近日里学诗小有所成,便迷了进去,成日逮着人要作诗卖弄,郡王包涵则个,不要取笑他。”

谢奕瑕则做出讶异表情,爽声道:“怎么会?这是好事,我瞧六郎年纪轻轻就很有文采,少年好学,将成大器,想如房梁公,也是自幼就善诗能文。”

房梁公便是唐代首屈一指的名相房玄龄,其祖籍竟也是清河,乃清河房氏,只不过七八代之前就分家迁去了历城,最重要的是,房玄龄是在隋朝时就考的进士出身。

崔洄想到了谢奕瑕这两句话里暗指之意,神色一凝,眼里多了几分谨慎,当即果断道:“这孩子从来鬼主意多,还是我瞧着点,把他送回学里,省得半路又叫他跑了惹得先生气恼。”

“也好。”崔岫一点头。

两人目送教崔洄领着一脸不情不愿的崔易先走了走远后,崔岫犹豫了片刻,终究叹息了一声,颇是头疼地拱手道歉:“郡王不要介怀,六郎不懂事,我会教训他的。”

“二郎不必这样,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相交正是因为能想在一处,与你弟弟有什么关系呢?”

谢奕瑕微微一笑,意味深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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