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奥瑞利乌斯接到信的当天，就趁着下课时间把内容连着信封一起送到了阿不思的办公室，那双手背在身后的样子，很有种你快夸的示意。

不过看到信后，阿不思的第一反应是——盖勒特还是在监视自己的周围？！不然这家伙从哪里知道奥尔迪的情况的！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想要表达什么？难道奥尔迪收到信后还能不告诉自己吗？

“爸爸，你认识格林德沃先生吗？”

“奥尔迪对他感兴趣？”

“因为。”脚尖碾着地面上并不存在的虫子，奥尔迪笑眯眯的补充道：“好像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认识他，但我却几乎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嗯。”眉头耸起嘴角抽动了一下，阿不思想笑又不敢笑的抖了抖肩膀，这完全得益于阿不福思的严防死守，他弟弟一方面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一方面则是担心奥尔迪会受到“不良”的影响，在邓布利多家里，是没有盖勒特相关的事务存在的，连报纸上出现了盖勒特的消息，阿不福思都会直接把那一页拿走销毁。

“所以我可以相信他吗？”歪过头试探的眨了眨眼，奥尔迪虽然对这位格林德沃先生的身份很好奇，但既然爸爸不说，那他可以暂时不去询问这背后掩藏的秘密，当然这只是作为一个听话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来想——这个从来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隔十年突然给自己送来了礼物，而且还能教导自己如何控制预知梦境，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普通关系才对。

“目前来说，是可以的。”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瓜，阿不思在上课前把小家伙赶了出去，等奥尔迪抱着书和用具蹬蹬蹬的跑远后，阿不思拇指抵着额头有些好笑的发现，自己居然不得不给盖勒特回上一封信了。

人有时要学会和自己和解。

转过身坐到桌前，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句话后，拿过羽毛笔写出了一句话。

当盖勒特收到来自阿不思的回信时，正在书房里做着汇报的巫师奇妙的发现，他的主人正挑着眉头一脸想笑又嘲讽的切换着，那表情的变化充满了不可捉摸的深意，接着盖勒特拆开信，长长的纸页上只有短小的一句话。

谢谢。——阿不思

这下盖勒特是真的笑了，仿佛久经战场的将军在破城之际迎来了反击的曙光，他拿过笔给阿不思回了一句话。

不客气。——盖勒特

而上完课回到宿舍的奥尔迪，则缠着自己的室友，让对方找了一张格林德沃先生的照片来给他看。他对于这位神秘又莫测的G先生，现在不但兴趣浓厚而且喜欢非常，至于喜欢的原因，当然来自于这个男人阔绰的出手，作为一个有梦想和目标的好巫师，奥尔迪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未来旅游的费用要如何积攒了。

“就是这个。”从行李箱中翻出了一张折叠好的报纸，小巫师指着照片上那个站立笔挺的男巫介绍道：“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是德国大贵族格林德沃家最年轻的家主，别看他年纪很轻，但已经主持家族十多年了，甚至被德国魔法界称为历来最强大的巫师之一。”

“哦，是他啊。”盯着报纸上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奥尔迪摸着下巴啊唔了一声，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那碗被扔掉的冰沙，果然有钱的贵族就是可以肆意妄为吗。

“奥瑞利乌斯你果然认识格林德沃先生是吗？！”奥尔迪的室友激动了，作为一名普通的格兰芬多学生，学院里最接近贵族巫师的，自然是斯莱特林，但两边学院一向关系紧张，如果他们学院出了一个认识德国大贵族的学生，那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在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面前炫耀了？！

“不认识。”一个跑过来问了一堆乱七八糟话的男人，他怎么会认识。

“奥瑞利乌斯！”

“好了好了，我知道他长什么样了，走吧，去公共休息室下个棋？”

“你又在敷衍我。”鼓着腮帮的小巫师出手打了奥尔迪一下，最后还是毫无办法的被拉了出去。

收到回信后，忙于假期前考试的阿不思看了一眼内容，就随手丢到了抽屉中，之后就是霍格沃茨一到七年级考试内容的规划。本以为对方是要服软了的盖勒特，在一个星期没有得到下文后，心情恶劣的怀疑，这又是阿不思在耍他开心的一种把戏，只是在被拒绝了一次、两次、三次后，以盖勒特的自尊心，显然是没法再向这个男人低头主动。

于是时隔多年的交流，在两句话后宣告终结，等阿不思终于结束了假期前的忙碌，把一个个雀鸟般的小巫师送上火车，等他看到家里又一次被装饰打扮好的圣诞树时，他才想到，应该给盖勒特寄一份圣诞礼物了。毕竟对方有记得奥尔迪的礼物，从礼貌的角度来说，他都应该送上一份回礼才是。

在平安夜钟声落下的夜晚，回到家里的奥尔迪紧搂着阿利安娜的胳膊，瑟缩的模样仿佛是被巨怪威胁的小精灵，战战兢兢的试图从自己小姑姑怀抱里得到一点安慰，而一手拿着衣服，身后还漂浮着一堆袜子、鞋子、毛衣的阿不思，笑眯眯的想要把儿子抓出来，那充满了圣诞树气息的装饰，让阿利安娜呼吸一窒，她已经不想再看到家里同时出现三棵圣诞树的场景了。

“哥哥，等到你七十岁了，胡子花白头发斑驳，你还要穿成这样来招摇吗。”

“那时候我会选择更鲜艳点的颜色吧。”弯着眼角呵呵了两声，终于抓到奥尔迪的男人，拎着小巫师的后领，把人扯进了房间换衣服，端着食物进来的阿不福思觉得自己的小侄子，就像一只被命运扼住了后颈脖的羊羔，可怜巴巴的被他爸爸打扮成了一棵五彩缤纷的圣诞树。

“等我以后比爸爸厉害了，我一定要让他按照我的喜好来穿衣服。”握着小拳头的奥尔迪庄严的向圣诞老人起誓。

站在一旁的阿不福思觉得这事应该没戏，在阿不思最神魂颠倒的时候，格林德沃都没能将对方的爱好扭转，甚至有被带跑的趋势，换成奥尔迪上，只会难上加难。

纽蒙迦德的圣诞夜依旧充斥着贵族特有的金加隆气味，盖勒特在入夜后从那一堆不知姓名的礼物中找到了最寒碜的一包，看那个充满了圣诞气息的包装，就知道肯定是阿不思的手笔。

拆开满是星星裹挟的包装纸，那个贴在羊毛袜上的蝴蝶结歪歪扭扭的耷拉着，盖勒特皱着眉嫌弃的抖了抖手中的袜子，觉得这个配色和款式已经充分展示了阿不思审美的极限，而且它显然并不适合自己的衣柜。

“赛罗。”拎着袜子喊来了城堡里的小精灵，盖勒特把羊毛袜连着包装袋一起交到了对方手中，然后让赛罗找个盒子把它装起来，说不定以后可以拿来嘲笑阿不思呢。

已经成为霍格沃茨学生的奥尔迪，终于没有了圣诞假期悠闲的时光，特别在他给自己定下了伟大而悠远的目标后，所有的常规休息日就变成了看书的日子，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的规定让他愤愤不平，这样他就不能实验书上看到的那些小咒语了。

假期开始后的一周，阿不思提着行李戴上帽子，一脸无奈的跟奥尔迪道别，本来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巫师，这会正穿着睡衣发脾气，他还以为这个假期可以和阿不思出去滑雪呢，结果对方居然要出差，参加一个不知所谓的学术会议。

“我觉得这很完蛋，你定的那些目标以后可都是要离开阿不思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端着早餐调侃的逗着奥尔迪，在得到小侄子气哼哼的一瞥后，阿不福思心情愉快的直接把阿不思赶了出去，不要打扰他和奥尔迪培养感情。

被扫地出门的阿不思卡着帽子，好笑又无奈的去往了伦敦，然后和在魔法部等着的学者们一起飞路到巴黎。

在一众须发皆白、皮肤枯萎的老人中，阿不思年轻的如同个助手一般，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文森特，到是碰到了文森特那个有名的父亲拉乌里奇·布朗，对方就自己的儿子还没让他做祖父这点非常之不满，而且拉乌里奇很喜欢奥尔迪，虽然小家伙目前展露的语言天赋还算平常，不过阿不思发现奥尔迪在拆解、重组词语上非常具有想象力。

“什么时候文森特能给我个像奥尔迪那般可爱的孙子，我就原谅他如此愚钝的天赋。”昂着下巴一脸不满的拉乌里奇，就文森特·布朗的十宗罪进行了具体而深刻的吐槽，阿不思越听越是好笑，有个这样的父亲，难为文森特一年到头都不肯回家，就连自己喜欢过别人这件事，文森特大概也没法对着自己父亲说出口。

阿不思也是在奥尔迪出生一个月后才知道的，文森特曾经喜欢过米莉亚，不过他的家族在哈布斯堡眼里实在不是什么可以般配的存在，所以文森特没有提过，米莉亚也就装作不知道，在塞西利欧把米莉亚的坟墓移走后，阿不思给文森特写过一封信，告诉对方不用再来坟墓前送花了，那些遗憾终归还是随着时间被留下。

“不过你说他，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还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一个地方，难道他走得远了，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存在价值？”一连几个圣诞节都没见到儿子回来，拉乌里奇愤愤不平的抱怨着，等到一行人全都住进了法国魔法部安排的公寓后。

阿不思总算是摆脱了这位喋喋不休的语言学家，对方在龙语和古精灵语上的研究对阿不思帮助良多，不过就算如此，阿不思还是非常能理解文森特的心情。

这种充盈着学术氛围的活动，每年都会由不同的魔法部组织举行，新人要通过这个活动获得关注，老人要从这个活动里找到点存在感，而像阿不思这样的教授，就是来旁听学习的。

因为之前奥尔迪年纪小，阿不思以每年陪伴对方时间太少为由拒绝了这项活动，直到今年奥尔迪入学到了霍格沃茨，再也没了借口的阿不思只能收拾行李离开了霍德莫德村的雪景。到了巴黎后，男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最近的巫师周刊翻阅，毕竟这里现在也算是盖勒特的地方，他可不想和对方再来个宴会偶遇了。

没有了突然到访的朋友，阿不思作为在学术界小有成就的教授之一，自然是可以独自一人居住，但是到了晚上，就有魔法部的人挨个来敲门，说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科沃斯先生邀请大家共进晚餐。

作为法国的大贵族，阿不思到是不奇怪对方的举动，只是他记得今年莉塔在假期前被喊回了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科沃斯早已有了预想。

既然莱斯特兰奇都发出了邀请，阿不思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从箱子里拿出礼服时，阿不思才发现这款式明显是被换过了，而且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奥尔迪动的手，这套衣服他都压了箱底多少年了，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个小坏蛋给找了出来。

摸着下巴，奇妙的望着在眼前舞动的衣服，从它到手开始，阿不思就穿过一次，穿着他去佩罗蒂庄园见盖勒特，然后他们两个像情窦初开的小朋友般羞涩又稚气的互相告白，接着他就再也没让这件衣服见过太阳，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没本事把自己挤进这件衣服里啊。

双手插着腰用力的吸了口凉气，阿不思觉得自己这次回去肯定要打奥尔迪一顿，这小坏蛋太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