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薛宴三十岁生日快近了之后莫名产生了一下她自己也不太理解的焦虑。
总觉得前三十年飞驰而过的人生是一种假象,她可能在某天,她十四岁的某天睁开眼睛发现这些恍惚的日子可能算是黄粱一梦,然后在逐渐清醒的意识里一点一点忘记这其后十多年所经历的桩桩件件的事情。
前段时间她跟丁儒两人闹了一点小矛盾,他俩看了场夜场电影开车回家,对面迎来车打了个十分夸张的远光灯,远光灯刺得两人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薛宴才在副驾驶骂出一声,对面车开了过去,他们两人在强光刺激下隐约见车前有阴影,薛宴才叫出一声,丁儒猛地转了方向盘,安全带一松就往薛宴这边扑了过来。
事后证明车前看见的是残影,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车还是剐蹭到了路边路灯,撞凹下去了一个坑。
薛宴被丁儒护在怀里,护着护着有些恍惚,伸手推开了丁儒解开安全带就下车了。
因为车身小剐蹭,懒得走保险,薛宴去车门处看了一眼,转回副驾驶让丁儒把车开回家,明天要是没事的话直接去汽修公司修车。
回到家后薛宴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热乎乎地直接进了房间,缩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丁儒进房间的时候可能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贴在薛宴伸手抱着薛宴,絮絮叨叨了很多话,但是薛宴都没怎么听进去。
她在丁儒的絮叨声中精神有些飘忽。
晚上做梦梦见十七岁的自己,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懵,出院回家后邱女士给她做了好吃的,在饭桌上一如既往的数落她。
薛宴不太爱搭理邱女士了,不想跟邱女士贫嘴,吃完饭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电视里讲着什么其实也是不知道的。
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重新恢复去学校上课,老师在台上讲的东西也是一句都听不懂,从前每天跟在后面嬉嬉笑笑的朋友也一下子好像都从身边消失了。
上完早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她翘课溜走,没人管她,她晃晃悠悠到学校大操场东南角方向那一些衰败的老墙附近,废了千辛万苦爬到了墙头,坐在墙头晃着腿。
晃着晃着好像晃掉了一整个春去秋来。
在学校运动角翻双杠倒立着的时候,就见到了任荆的妈妈,她脑袋顶着天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任荆的妈妈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在学校角落的墙角下指着薛宴骂她杀人。
在双杠底下瞪着薛宴说她杀人,在学校大门口举着一桶掺杂了鸡血鸭血狗血已经污泥的水泼到她身上,大声的指责她:“死的为什么不是你!我养了我们家任荆十七年,就是因为你他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你去死好吗?!”
然后这张狰狞的脸又变成了十六七岁的任荆他弟。
他长得跟任荆又五六分的相似,对着她破口大骂——死的应该是你!
薛宴从梦中醒过来,还是深夜,旁边人的呼吸声细弱而又持久的维持在她的耳边,她就变得有些痛苦。
从床上坐起来,找到自己的大衣从里面翻烟盒,动作有些不够流畅,翻出一粒饭店吃饭完送的薄荷糖,一小罐的漱口水,还有两个硬币,一枚铂金的戒指,最后才是她的烟盒。
她坐在窗户前对着窗外的月亮抽烟,连抽了五六根躺在床上的丁儒被她的动静给弄醒了,朦胧着睡意走过来抱住她:“怎么了?”
薛宴没搭腔让他回去睡觉,然后拎着烟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丁儒跟出来。
薛宴哑着嗓子说:“你别烦我!”声音语气都不太好,她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丁儒说过话,跟在她身后的丁儒脚步顿了顿,然后往房间里面缩了缩。
薛宴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夜,半包烟抽完没有一点睡意。
手机闹钟一响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外面天已经大亮,薛宴从沙发上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丁儒坐在沙发上,躬着背看起来有些疲倦。
薛宴经过沙发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她要去换衣服,然后上班。
丁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不用睡沙发,这几天我睡沙发。”
薛宴没说话,她进了房间。
丁儒睡了好几天的沙发。
薛宴心里平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心态不太好,她不应该对丁儒发脾气,周末晚上在家坐了一顿大餐,等丁儒回来一起吃。
丁儒很好哄,吃完饭后就十分委屈地黏在薛宴身边谴责她这几天不理她。
薛宴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有些十分莫名的茫然。
晚上两人重新睡在同一张床上**,丁儒的汗滴在薛宴的脸上,然后他俯下/身亲吻薛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薛宴被他弄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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