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我那不是紧张吗？”孙涵忙着辩解。

“有什么紧张的。同学们出去玩你唱个歌还紧张。”顾景最看不得孙涵这怂样，总是忍不住怼他两句。

孙涵用一种求助地眼神看向程良，程良清了清嗓子：“我把话筒都递给他了，他还推。”

孙涵不仅仅被程良所无视，还被程良补了两刀。

交友不慎。

顾景停下车，等红灯。

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方向盘，他往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顾景和孙涵在吹着牛逼，顾景脸上挂着笑。

怎么感觉，这才是一个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啊。

顾景开到了平日里程良下车的那一站，问：“在哪里？”

“就这里吧。”程良客客气气。

程良并不愿意太麻烦顾景，顾景也没有执意要送程良回家。

“谢谢顾哥。”程良开了车门朝驾驶位上的顾景道了一句。

他用力关上车门，挥了挥手，用不大的声音说了句“注意安全。”

孙涵隔着车窗，看到程良的嘴巴动了动：“哥，他说什么？”

注意安全。

顾景听到了，他轻轻笑了一下，煞有其事地回答孙涵：“他说‘傻逼孙涵’。”

孙涵撇了撇嘴：“你还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景笑地很爽朗，不知道是在开心什么，是逗孙涵很好玩，还是因为从那个淡漠的程良嘴里听到“注意安全。”这四个字而开心。

程良呈“大”字躺在床上，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马上就要暑假了，先不管成绩什么的，这么大把的时间，自己又不用补课，但是……他马上就要满18岁了，到了18岁，所有的赡养费没有了，房租水电学校的书本费，这个暑假的压力可想而知，这次同学聚会就当做痛苦开始的最后一次疯狂吧。

明天还是去看一下老爹吧。

程良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放到裤子的拉链口袋里，防止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弄掉了。

没有设闹铃，程良一觉睡到自然醒，头顶的电风扇还是慢悠悠地转着，太阳早就烤着大地了，天很蓝，阳光非常明媚。

已经快九点了。

程良没吃早饭，想着到地方就和老爹面对面吃点东西，他很怕探视真的是探视，他想尽量让这个探视变成一个普通的见面，一次普通的对话，可是程良真的做不到。

城西监狱，在西城区的最西边，程良要坐大约3个小时的车才可以到。

程良这么多年并不常去探视程裕成，他觉得很不方便，要很久才可以到城西监狱。

这是他常常敷衍自己的借口，实际上，是因为自己很害怕，他其实很害怕面对这一切，他怕一看到老爹那张充满愧疚的脸，那个生恨得夜晚，那个夺走他一切的夜晚，就会不断地在脑海中重放。

哭泣，无助，愤怒。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释怀。

程良看向窗外，汽车已经开到了城郊，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田地，兴许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可以让犯人安心地劳改。

可是老爹他真的需要劳改吗？

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可以锦衣玉食，而他被生下来，还要担心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有些孩子的降生是受到万千的宠爱，万千的祝福，而他程良，他的降生似乎为本就困难的家庭平添了烦恼，更多了一份责任和义务。

车子停在了路边，往前走了一点就是城西监狱了。

他走进去，办好了手续，检查了有没有携带违章的东西，就到了探视的地方。

狱警喊了程裕成。

程裕成带着手铐，到了探视的地点。他看到程良有点意外自然有些开心。

程良没有先开口，他静静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程裕成。

程裕成也没有开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别人来探视总是嘘寒问暖，或者是哭成一片，有的孩子来探视自己的正在服刑的父亲，一句“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家？”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哭得肝肠寸断，嚎啕大哭地像是一个孩子。

程良不知道从何开口，问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又或是自己很想他？

程裕成也不知道从何开口，是问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吗？还是问问他的学业。

最后还是程裕成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今天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今天多少号了。”程裕成相信程良会有他的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