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校服放这。”

顾是把叠好的校服放在江无扉桌上，丢下四个字就翩翩然别开堵在门口的江无扉出了教室。

顾是看人的时候漫不经心，但他一旦和你对上目光，你一定会被他眼神里无形透出的冷漠和锋利杀得片甲不留。

论如何用眼神杀死人，顾是一定是最出色的选手。

江无扉想，这叫什么来着，对，是气场，不仅不食人间烟火，还是个气场强大的高智商天才。像当初他捡了顾是的校服，顾是转头时，眼里那种要将人碾成粉末的孤高让江无扉当时就想扔了校服走人。

但自己还偏偏喜欢上了这个人，你说是不是孽缘，江无扉猜顾是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会被他看上。

“哟，江无扉，每次打球都只打半节课，是不是又跑回来偷看哪个女生的日记了？你的小乔乔可要吃醋了。”

乔之明欠揍的笑声在江无扉身后响起。

“你小子不在球场待着跟踪我回来干什么？莫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江无扉等乔之明一进门就一个反手锁住门，地将乔之明困在墙角，依仗着比乔之明高出半个头的优势，用壁咚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乔之明。

教室靠近走廊一侧的窗帘早就在顾是准备睡觉前拉起。此刻并没有拉开。

午后使人困倦的慵懒阳光落在半个教室里，氤氲着未知的讯息，风簌簌吹起帘布，外面仍有一声半响未褪的蝉鸣。

乔之明被看得不自在，踹了江无扉一脚道，

“死基佬，滚开。”

“有本事自己滚开。”

乔之明紧张地盯着江无扉，心想难道这基佬今天吃错药了？算了算了，反正是从小玩到大的人，待会儿暴揍他一顿就得了。

江无扉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声，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乔之明。

正当他们两个还摆着这种暧昧的姿态时，半掩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不明所以的顾是看向前门，连心跳都静止了一拍。

“对不起。”

顾是的嗓音是干净的少年音，像微风拂过碧波惹起的一圈涟漪，连让人心动都藏得了无痕迹。

江无扉今天根本预想不到顾是会在体育课不睡觉，他也根本预想不到顾是还会折回来拿忘拿的玻璃杯。

乔之明立刻在江无扉大脑空白之际推开了江无扉，他头都不回地走向顾是，整个人带风。

“顾是，你知道我和江无扉是多年的死党，爱开玩笑，虽然我们并不熟，但请你……”

“缄口不言，”

顾是抬起头，手上抱着水杯，分明是那样孤僻清冷的少年，但他细长的双眼里却藏着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情绪，

“还是杀人灭口啊？”

“顾是同学，我们看起来是那种坏人吗？”

乔之明回敬了顾是一个轻描淡写的白眼。

顾是没说话，拿起水杯就要走出教室。

“顾是，以后我的校服都借你，你去食堂的菜我都帮你打好，打扫卫生什么的我包了，”

“哦。”

“还有……绝对不会偷偷抄你作业了！”

江无扉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这样没出息地求别人，还…加了这么多筹码。

也许对方是顾是吧。

顾是其实并不在意江无扉会帮他做什么，他只是吃这套而已，顾是明明知道这是他软肋，偏偏犯错。顾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将今天的所见所闻透露出去，但因此大赚一笔，好像也挺不错。

连顾是都没意识到这突然的心情愉悦。

“成交。”

顾是回头，眯缝着眼，微微笑起来。他这个人啊，连笑起来都斯文极了。

江无扉在看到顾是这一笑时，彻彻底底认栽了。

顾是好像从来都没怎么笑过，不管是多好的月考成绩，还是多高的竞赛奖项，顾是从来没笑过，江无扉看不懂他。

顾是走后，乔之明早就在心里设想了一百种锤爆江无扉的方法。

“光长个了，没长智商。从小到大没见你这么蠢过。”

“乔之明，你没见他不吃硬的那一套吗？”

“老子对你很无语，想立马跟你绝交。”

“我擦，你怎么这么嚣张，不会又想被我咚吧。”

“老子多少遍跟你说过我是直的了！难道我要因为你对我那啥啥引以为荣吗？？？”

“乔之明，你喷香水我还没问你呢。”

“滚开，谁喷香水？老子回球场了，你爱来不来。”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

江无扉走过去揽过乔之明的肩，笑得像夏日的艳阳灼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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