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我？”顾是接过报名表。

“对，你，高一便获全国物理联赛一等奖，南柯杯银奖……的顾是。”

顾是听到那人如此熟练地报出一大堆头目来，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

但应淮自动忽略了顾是渐渐无语的表情，去下一个班了。

顾是拿着报名表回了教室。江无扉发现顾是的神情不太对劲。

建伶中学每年都会举办文学知识大赛，名为“凤凰杯”。而葛老师则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顾是，这是什么？报名表？”江无扉看着那张纸，偷瞄了几眼顾是，心里想着，哟，不愧是顾是，葛老师授权组织人才啊，啧啧啧。

“凤凰杯的。”

“噢...那你会去参加吧。”

“不去。我只是负责组织五个人。”

“那你也是五个人之一啊，都让你组织了，难道放着你这么个高智商不用，还能来用我啊？”

顾是听了这句话，突然看向江无扉，江无扉内心一阵紧张。

“你的语文成绩在我们班也算不错，不如...”顾是勾了勾唇。

“要去一起去，患难见真情。我最怕这种坐在一大堆人面前答题了，多尴尬。”江无扉扯住顾是的校服袖子道。

“...放手。”顾是一副“谁跟你真情”的表情。

“高一时我也参加过这个凤凰杯，也见识过其他班的一些人才。”

顾是一手支着头，一手转这笔，静静地看着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严秋梧。

“你心里有人选了？”江无扉顺着顾是的眼光看过去，那是个戴着细边眼镜，同顾是一样，平日里很少说话的男生。只是严秋梧和顾是不一样的是，严秋梧比顾是多一分斯文，顾是比严秋梧多一分桀骜。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顾是慢慢念出这句诗，少年干净的嗓音如夏日微风轻轻拂过。

“徐再思的词，我挺喜欢。”顾是歪了歪头，破天荒地朝江无扉笑了一下。

江无扉看得愣了会儿神。

“你觉得方思绮如何？”

“你后桌那个女孩子？”江无扉问。

“嗯。”

“可以啊，她以前是我们班学习委员，挺厉害的。”江无扉赞赏道。方思绮虽然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但一到她的强项领域，她的爆发力就特别强，江无扉是见识过的。

顾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看来我躲过一劫。”

“不过...若是有人不乐意去，那说不准，我也会拉上你。”

“听你这口气，你真不打算去？”

“比我厉害的人多得是，我不乐意浪费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顾是说这话的时候，江无扉盯着顾是的眼睛看。他想看出顾是的故作不在意，但真不巧，顾是眼里一点矫情的情绪都没有。

和小时候一点没变啊。江无扉在心里感慨。

小时候的顾是，怕江无扉因为和他一起玩而被别的小朋友孤立，说了一句江无扉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

“那么差劲的顾是，不值得你站在他身边。”

小顾是的眼里亮亮的，江无扉以为他哭了，赶紧走过去要抱住小顾是，但是小顾是推开了他，说，

“你乐意和我玩，我不乐意！”

江无扉晃过神来，从课桌中随手抽出一本作业本来。

敞开的窗口涌进十月的秋风，吹起顾是的卷子呼啦啦响。

“顾是，可你是最好的。”江无扉轻声说着，他没有对顾是说，他只是对自己说。

那是江无扉小时候没能说出口的话，但兜兜转转，他还是在人生的岔路口与顾是相遇，这句话也总算物归原主。

而顾是愣了愣，笔啪嗒一声落在课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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