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顾岑业接过顾垣递的帕子擦拭脸上鲜血,他本就打算如此处置,如今沈寒枝当众杀人,他巴不得早些将这个魔头送走,连忙点头答应:“自然,自然。”
闻言,周锡打断道:“沈儿他......”
沈玉阙斜眼看了周锡一眼,淡然道:“二位已见过他的真面目,足证我先前所说为真,莫非还要是非不分为他辩解?”
周锡无端被扣了是非不分的帽子,却无从辩解,又看着一身冤孽的沈寒枝,抹去眼角浊泪,惘然长叹:“家门不幸啊!”
随即携夫人当场离去,不愿再管。
待顾垣好不容易将一切处置妥帖后,天上已是繁星点点,他敲响书房的房门,里面传来顾岑业苍老的声音:“进来。”
“父亲,”顾垣推开房门“你可还好?”
顾岑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老夫又不是没见过杀人,能有什么事?只是想不到沈寒枝那个小魔头竟然连老夫都利用了。”
顾垣神色忽变,隐约猜出端倪,沉声问:“父亲是否在公审开始前与沈寒枝做了什么交易?”
“也算不得交易。”烛火摇曳,顾岑业的脸上的火光忽明忽暗。“他只是要我帮他给方采南下毒而已。”
“下毒?”顾垣锁紧了眉头,“所以方伯伯手上的疤痕是假的?”
顾岑业道:“开审之前,沈寒枝说他与方采南有私仇,打算在审讯时拉方采南下水,故意构陷他。”
顾垣迟疑片刻,问道:“他可有提过私仇是什么?又是如何借父亲下毒的?”
“给了一条小虫而已,老夫拍他手臂时那虫顺势爬了过去。他是周家的外孙,又拜逐尘阁主为师,会这些小把戏不足为奇。”顾岑业回忆道“至于私仇,他只说是因方采南喜好音律的缘故。”
说完,顾岑业又问自己儿子:“你可知他那私仇是什么意思?”
顾垣当然知道,这事还是顾垣讲给沈寒枝听的......可他万万没想到沈寒枝竟会为了他在公开审讯时杀人。
顾垣心情复杂,默然不语。
顾岑业只当顾垣不知,一面拿剪子减去一截烛芯,一面故作无意地问道:“你不问老夫为何帮沈寒枝?”
顾垣心中冷笑,他本以为他爹和方采南关系还不错——至少现在不会闹翻,先前还为日后如何向方采南复仇而烦恼过,却没想到他爹比他还着急许多,竟答应沈寒枝一同构陷方采南。而今日沈寒枝突然出手,恐怕他爹心里正乐得开花呢。
掩去心中的鄙夷,顾垣似笑非笑,只说:“儿子只知亡者已逝,人是沈寒枝杀的。”
顾岑业看着自家儿子,忽生了许多感慨:顾垣早慧,从小便让他省心,虽然他这个做爹的也猜不出顾垣心中所想,可对比着沈家出的小魔头,顾垣可好上太多了。
“如今也算风波平定,你既说起死人,过两日便启程去临安一趟。”顾岑业坐在太师椅上,疲倦说道。
“去临安?”顾垣不解。
“庄来鸿一事,虽说沈寒枝认了下来,可当真是他做的么?”顾岑业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我虽不知沈寒枝为何会无端为你挡下风波,不过庄来鸿是被你的佩剑刺死,你不去临安的客栈仔细查查到底谁要陷害你么?”
顾垣一惊,没想到父亲竟然知晓沈寒枝替他顶罪一事,敛眸答道:“是。”
顾岑业见事情已交代完,便说:“嗯,出去吧......对了,你劝劝沈玉阙,他和沈寒枝有多少仇是他的事,要死人也别死在顾家!”
顾垣正欲离去,听了父亲的话反是驻下脚步:“怎么了?”
“你还不知?今天下午沈玉阙便把沈寒枝带到囚房,我听囚房的守卫来报,说是已经把四肢废了。”顾岑业漫不经心答道。
顾垣心中咯噔一下,边说“儿子下午在安置宾客”边大步朝囚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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