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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岭上走鸾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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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如翰维先生,赶紧纠正:“花咱们的钱,买来你用。”有童迩世陪着,这段时间管家吃的多,睡的好,笑的多,还不用受起床气,花多少钱都值。

管家把算盘打得啪啪响,从金边眼镜上方投出一个凌厉的眼神:“你要是喜欢小猫咪,留下他就是了,床很大的,别忘了教他几招。”

戴维先生回忆了一下童迩世的名字和长相,呸,这小狐狸精,不出三天就能把管家掏空,赶紧送走了事。

童迩世对翰维先生称呼自己的名字感到非常诧异,也不知道翰维先生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么客气。蹭了好几次摸枪的机会,不过事前薛翰遣都叮嘱过,摸完枪油一定要先洗手再小解。每次看到他洗手,翰维先生总是隐忍着满脸的失落。

不过翰维先生给了他启发,关于如何送礼物。春割的鹿茸,泡酒;夏干的雪蛤,熬羹;秋捞的海参,炖盅;冬挖的虫草,煲汤;对翰维先生而言是不过是去菜市挑块豆腐,对童迩世来说,他肯定是送不起,若是真送了,解释不清来源,他的命也送到头了。

送礼物么,当然是有钱的人撒钱,穷命的人挖空心思想辙。翰维先生贵重的礼物还不如他在路边蚕豆地里捉的那只绿纱翅、将军肚、旺叫的大蝈蝈呢,不过,那漂亮的景泰蓝宝塔形鎏金蝈蝈笼还是有钱人的手笔。

似乎抗议炎热的天气,或许是抗议笼缝里塞进的红辣椒,声声虫鸣不止,高树艳阳,绿豆汤已经放凉,汽水瓶上布着细密的水珠,三屉罗汉竹榻佣人早移至洒了水的阴凉处。还没忙完的翰维先生透过书房的罗马窗,看到自家的管家和别人家的副官坐在竹榻上嘀嘀咕咕讲小话,挤眉弄眼,脸对着脸笑。别人家的要走了,让他们聊聊吧,反正自家的肯定没给出什么好主意。这头疼的工作,待会让薛翰遣给按按。那副官也不是毫无用处,教授的剃须推拿手法的确舒服,更何况主人比管家学的还好,翰维先生宽慰了下自己,汽水都热了,要快点结束工作。

管家的确没出什么好主意,和热情的洋人解放了天性,他很不齿黄鹤宜养着护着不舍得吃这种小气巴拉的作风,身边放着妖精样的副官不下口,将来下口准是狠的,给童迩世打个预防针不为过。例如:耳扒掏耳朵,是耳朵舒服还是耳扒舒服呢?长了这两周的见识童迩世秒懂,哈哈哈哈哈。

童迩世已经不会脸红了,哦,不,看到那本诗集会,该死的“亚当的子孙啊!”那一句,在窗帘、阴影,幔帐、书桌的遮掩下,一个人带着浓重鼻音,喘息着说出:“亚当的子孙啊”,另一个一定含含糊糊地接上一句:“没了。”

黄鹤宜接到童迩世送上的礼物时,欣然接受了童迩世的转变。美国进口的安全剃刀,金属外壳,丝绸内衬,印着“ever~ready safety razor”,象牙白的手柄,金属件一概镀金,童迩世的小金库要消减三分之二了。

童迩世却伸手接过来合上:“我在您身边呢,先生。”收入抽屉里:“我不在时再用吧!”

享受着面颊上洋人滑溜溜的泡沫,黄鹤宜把脖子交在童迩世手里,手法和以前一样,不知怎么老感觉凉嗖嗖的。目光所及,是一张上弓下丰的绛唇,成熟石榴裂口般微撅着,露出几粒米珠般的牙齿。脑袋下垫着童迩世温热弹性的大腿,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不错,副官好学上进,洋人一教就会。

周身的气味也变了,“沾了洋人的味道。”童迩世抬胳膊闻了一下,没感觉什么异样。俯**子,倒是黄鹤宜身上淡淡的烟味掺着新开启的印泥味窜进鼻子,黄鹤宜又动了他那枚广绿石私章了。跟鸡血、田黄相比,算不得珍贵,将黄鹤宜这个名字刻在人称碧海云天的石材上相得益彰、甚有情趣。

“迩世,一批货被两家抢乱了,谁都用不成。有人托请我和翰维先生出面说和,化干戈为玉帛。你说这事好成吗?”黄鹤宜握住童迩世持剃须刀的手腕,探起身来。

童迩世往后撤了**子,黄鹤宜想要的是肯定回答,他又不是薛翰遣怎么能答复呢。那两配合不是一般的默契,明的有胆、暗的有险,和商人谈利益,想从他们那儿拔颗草,怎么也得刳你一块肉。迎上黄鹤宜期待的目光:“虽不知何事,我知道先生喻于义。而翰维先生,我只知道他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黄鹤宜松了童迩世的手腕,款款一笑,这副官和他亲手选材亲手所刻的私人名章一样称心:“陪我说会话,这几日没你,可苦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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