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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林恪冷不丁地看到桌边多出来的手,着实被吓了一跳。
朱敏娟声音压得很低,对他道:“跟我出来一下。”
林恪不用猜,就知道是宿舍下来了,果然,等到了外面,朱敏娟便和他说:“你的宿舍学校已经批下来了,五楼的5017,算上你那屋里总共就住两个人,另一个学生我问过了,是校队的,成绩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那群孩子野惯了,抽烟逃课打架,周一一通报就是他们。林恪,我知道你底子好,但高三是非常关键的一年,你千万不能被影响了。”
从高一开始林恪就是他们年组的第一名,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将会是明年一中的高考状元。
而体育生是什么,懒散,混混的代名词,朱敏娟可不希望林恪这根好苗子受到任何的污染,可林恪家的情况她又略有耳闻,恐是比住校好不了多少。她作为老师但凡是能为他做的都尽量做到了,住校是林恪自己提出来的,她不好多做置喙,只能在一旁多多提醒罢了。
好在林恪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他向朱敏娟保证道:“朱老师,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和那位同学的关系的,决不会影响成绩。”
话已至此,朱敏娟只好点头,“行吧,到时候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和我说,我去处理。”
“知道了,朱老师。”林恪乖巧地应道。
朱敏娟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只叹命运不公,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却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白瞎了不是。
距离早自习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朱敏娟让他回去继续看书,并且特许他大课间不用去跑操,到新宿舍熟悉一下环境。
第二节课一下课,林恪就抱上两个纸壳箱,心情雀跃地往西南角的男生宿舍楼走。
早上的时候,后勤就和宿管办的李双福打过了招呼,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劲儿,林恪就进到了5017——是个带阳台的标准四人间。
“李老师,真是麻烦您了。”
李双福帮他抱了一个箱子上来,刚撂下,就听到林恪如是地说,心里面倍感熨帖。
实验高中的宿管雇用的几乎都是退休的民警片警,他们在以前的岗位上接触过太多的熊孩子,所以对林恪这种成绩好,又有礼貌的学生可谓是青眼有加,李双福也不例外,他越看林恪越觉得顺眼,当即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下楼叫我就行。”说着,就哗啦啦地从钥匙盘上卸了5017的门钥匙递给林恪,“这钥匙你先拿着,你们学生的得等到办理完入住才能拿到手,不方便。”
接过钥匙,林恪连声向他道谢。
李双福心情舒畅,指着屋子里余下的三张床,关照地说:“这三张,你随便选,等把行李搬过来,到我那儿登下记就行。哦对了,那边的柜子没有锁,你要是用的话,得自己买把锁头。”
林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里面最把头的床和阳台间有个半米高的格子柜。
待送走了宿管,林恪才放开地把宿舍打量了一圈。
那个体育生的床和挨着柜子的床正对着,深色的床单上,只有个枕头孤零零地扔在那儿,既没有被也没有毯子。
往下,是与床一体的书桌,上面除了本数学书和一盏夹子灯再无其他。
林恪把书本简单地收了收,随后想要选个柜子用,等他走过去才发现上层的两个柜门都上了锁,只有下面的两个能用。
不过一年的时间,林恪无所谓地蹲下身,伸手打开了左边的那个柜门,发现里面有一堆书,于是他又开了旁边的那个柜子,还是一堆书。
林恪无语地站起身,还不等移步,便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可能误会了什么,待看清了柜子前的人不是宿管,当即停下脚步,乖张地问道:“你谁啊?怎么在我的宿舍?”
林恪只觉得他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答反问了一句:“同学,你是这个宿舍的吗?”
“是,怎么了?”来人的语气依旧不善,“Duang”地一声,宿舍门被他反手甩上。
林恪不想初来乍到就惹麻烦,于是好说好商量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同学,我是刚被分到这个宿舍的,三一班的林恪。”
那人没有应声,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径直往阳台走。
林恪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最后落在了阳台里面的简易晾衣架上。
视线里,那人把毯子收到床上,又从书桌下面拿出个塑料盆,里面放着洗漱用具,临出去前,他才和林恪说道:“许缙,体育生,你住进来可以,但不要打扰我睡觉。”
这人是个练长跑的,长年的训练让他起来瘦高瘦高的,好像没有几两肉,其实不然,他的体脂率极低,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紧绷绷地依附在骨头上。暑期的集训刚过去不久,许缙的光头只长出了层毛碴,皮肤也晒得黝黑,瞅着就不像个好人。
林恪看了他几眼,又觉得如果一直看的话,许缙会不高兴,于是在他说完话后,赶紧移开目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软柿子似的说:“知道了。”
许缙对这个识时务的新舍友还算是满意,哼着《义勇军进行曲》出去了,宿舍门又是“Duang”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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