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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怕被许缙注意到,干脆从裤兜里摸出诺基亚直板,给他发了条短信。
陆丞帆的手机是振动模式,不轻不重地嗡鸣了一下。
林恪心虚,总觉得震这么一下特别引人注意,于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陆丞帆看过短信,就变得格外好奇,没事就瞅瞅那个红T恤。
林恪后悔告诉他了,轻声和他说:“你别老看他。”
“看他怎么了,又不能少一块肉!”陆丞帆不以为意,还道:“等回头,我向校队的朋友打听打听,看看他人怎么样。”
这并不是林恪的本意,在林恪的认知中,那些人既不喜欢被别人长时间地盯着,也不悦有人打听自己,这些行为在他们眼里无意于挑衅。
然而头脑发达的陆丞帆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当是他怕麻烦自己,因此特别仗义地说:“麻烦什么麻烦,万一他要欺负你呢?别说一年了,一个月你都过不了。”
“真的不用。”林恪道:“以后上了大学,我还不得一个人处理。”
听着他的话,陆丞帆原本快要翘起来的眉头倏地塌了下去,没错,再过一年,他就要和眼前这位发小分开了。
林恪的成绩好,不是去首都深造也会去上海这种超繁华的大城市念书,而他能考上个三本就谢天谢地了。
饶是再没长心长肺,陆丞帆也愁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小林子,再过一年,咱俩就要天涯海角了,这破地方,你以后肯定不能回来,而我又考不出去,往后,能像现在这样聊天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趁现在,你要多和我说几句话。”
高考意味着很多,其中一条就是分离,与老师,与同学,与青涩的自己。
陆丞帆的话说得没有错,林恪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甚至于忘记纠正他的措辞,一股酸楚从喉咙漫到了鼻腔里。
林恪舍不得陆丞帆,他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地压下了那份酸楚,扭头对着身边的人道:“你放心,等以后上了大学,我每个寒暑假都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俩还可以在一起聊天,再有,这一年,你好好学习,没准能考出去呢。”
了解陆丞帆的人都知道,他最不爱干的事儿就是学习,而他本人对自己的认识更是深刻,待林恪说完,他马上自我否定了一番:“你可拉倒吧,我爸都说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供我念书纯属为了混张文凭。”
的确,陆百万说这话的时候林恪就站在旁边,然而林恪却不这么认为,陆丞帆的脑袋不笨,就是不爱学,听课听不了十分钟就开始开小差,初中那会还能勉强地考个500多分,不想上了高中就彻底放鸭子了,文科的东西,大部分还是靠记忆,可他哪里能静得下心就是电玩城,要不就和一帮人打球。
以前,林恪给他补过数学,感觉还是颇有成效的,150分的卷子他考了95分,是那学期期末考他惟二及格的科目。
虽说现在分了科,林恪学了理,但数学和英语还是能帮他的,语文的话,陆丞帆自己就能拿一百多分。
于是林恪决定趁着现在,冲刺阶段还没开始的高三上半学期,往上拽拽他。
“啊?不是吧,小林子。”当听到自己要被学霸补习时,陆丞帆那张帅气的脸登时抽巴成了块咸菜疙瘩,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可他实在不想学什么函数,解析几何,忙愁眉苦脸地找借口:“不行,这绝对不行,高三可是关键的一年,你又是被寄予众望的下届高考状元,若是因为给我补课耽误了学习,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我的良心会痛!”
林恪翻了个白眼,暗道你连心都没长,哪来的良心。
他哼了一声,佯作不高兴地往窗外看,任凭陆丞帆说什么也不应。
而陆丞帆恰恰是个犯贱的性子,你越不搭理我,我越要让你搭理我。
一会儿“小林子”一会儿又“林恪”,见实在不行,竟不嫌肉麻地叫起了“小恪恪”。
林恪算是服了他,一身的寒毛都被他弄起来了。
好在两个人的前后都没有乘客,要不然肯定会被这个神经病烦死。
不过陆神经病却不这样认为,他的嘴就和那倒豆的竹筒似的,一刻也不停地说。
林恪静静地看着窗外,丝毫不受影响,这些年,他已经被他练出来了,可以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完全不嫌烦。
所以一直到下车,陆丞帆也没能让林恪的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开。
“好吧,林学霸”终于,陆丞帆有了举白旗的趋势,他抓着自己的脑袋,苦哈哈地道:“我听你的,你说怎么补习就怎么补习,不过不能不收补习费。”
林恪等的就是他这话,紧绷着的脸随之有了丝裂痕,但没有马上地舒展开,因为陆丞帆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说:“好,一小时一杯绿豆沙。”
“什么?一小时一杯绿豆沙?”陆丞帆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已然忘记了学习的痛苦。
好一会儿,他才止了笑,欠欠地凑到林恪的耳朵边,小声地和他道:“我听说,男生宿舍的厕所可臭了,你这算是爱好独特?”
林恪就知道这人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于是在赏了他个大大的白眼后,便扭头往前走,且越走步调越快。
身后,陆丞帆不知道又哪根神经错乱了,又开始乐,乐完,才朝前面的身影追去,边追还大声地喊着:“臭恪,你等我一下!走那么快干嘛!都顺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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