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2 / 2）

“你真是我的小福星。”蒋弼之笑道，顺便把因着陈星一段录音而与汪局结缘，使得天水三期得以实现的事也说了。

陈星惊叹过后又不放心地问道：“蒋叔叔，你真信这个吗？”

“哪个？”

“就是，福星啊、衰星啊之类的……这不是封建迷信吗？你怎么也信这些？”

蒋弼之笑道：“我确实是不太信这些东西。”他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觉得我说话太虚伪？总说好听的。”

“哎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说封建迷信不好，不要信。”

蒋弼之放心地笑了，“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陈星必须得去睡觉了。

蒋弼之最后对他说：“告诉你一个人力资源方面的研究结果：人才的成长并不取决于他有过多少经历，而是取决于在这些经历中他经历了多少挑战。星星，记住了，你比同期的管培生都年轻、学历也差一点，但是你经历过的挑战一定比他们多，你的才能也一定是在他们之上的。”

陈星羞赧道：“也不一定吧，肯定还有比我更厉害的。”

蒋弼之轻声笑道：“那天盛可太幸运了。”

“星星，我提前给徐经理打过招呼了，让他别不敢给你压力。我对他说：‘陈星是个潜力无限的人，只要他自己不喊苦，你就可以给他加大强度。’一般的管培生从基层到中高层需要三年，星星，我给你的预设是两年，做到高层，去帮我打理檀阙，你能做到吗？”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蒋弼之微微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能做到吗？”

“……能！”

“有志气。你刚才说的对，去都去了，就好好干。你是我看好的人，不要给我丢脸。”

“肯定不会！”

“……不过，如果干得不开心的话——”

陈星哈哈大笑，“蒋叔叔！你又来！”

蒋弼之无奈地笑了，“就说最后一句，‘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是资本家对一线职

工的剥削，不要信，天盛是保护自己员工的。”

“蒋叔叔……”

“嗯。”

“你真好。”

他的蒋叔叔真的太好了，所以他必须要加倍努力，要让自己配得上对方才行。

蒋弼之放下电话后，回到浴室用陈星新买给他的剃须刀刮胡子，之后便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他发现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的是红玫瑰，去了刺的绿茎上缠了一张小纸条，他打开来看，上面是陈星的字迹：“蒋叔叔，今年夏天的最后一朵红玫瑰，送给你了。”

蒋弼之一边喝咖啡一边来回看那一行字，眼底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吃过早饭，他去玄关穿衣服，发现自己平时搭在这里的一条常用的领带不见了，只好一边无奈笑着，一边回到楼上去拿领带。

他自己开车上班，习惯性的坐进那辆奥迪，随即又觉得可以开回那辆迈巴赫，毕竟那辆车也是陈星喜欢的。

他坐进驾驶座，一眼看到被安置在操控台上的塑料小汽车——这是他带陈星去吃麦当劳的那次，他给陈星要了一份小朋友的开心乐园餐，附赠了一辆蓝色的塑料小汽车。

这简陋的玩具平时被他摆在书桌上，没事就要摸一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后来蒋弼之看到他的书桌干净了，还以为他肯定是将这小玩具一起给带走了。

蒋弼之伸手扳了一下，没太敢使劲，因为陈星粘得不很牢靠。

他几乎能还原出陈星当时的心理活动——他肯定是左思右想，琢磨到底把这小汽车粘在哪里才显眼，才能让自己天天看见。他最终选择了这辆车，但是又不敢粘得太牢靠，一定是怕自己不喜欢，想让自己可以轻易将这个东西弄下来，还不能在车里留下难看的痕迹。

蒋弼之抚摸着这辆蓝色的小汽车，一直微笑着，但是渐渐的，他的微笑就难以维持了，眼眶越发湿热。

他收回手，用指腹按了按眼角。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实地感知到，他的星星已经展开翅膀，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