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2 / 2）

“可是我之前在职高的时候好多同学就都开始刮胡子了，我现在室友，他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能用电动剃须刀了。”

“不要盲目攀比。”

“不是……”陈星在蒋弼之脐下那块儿摸了摸，毛绒绒的，“你什么时候长的这个？”他也想要，太性感了，特别有男人味儿。

“忘了。”

“讨厌！”陈星自己说完自己就受不了这语气了，郁闷地仰天长叹，“啊——太娘了！”

蒋弼之忍俊不禁，“体毛不能直接反映雄性激素的量，还得看你皮肤对雄性激素敏感不敏感。”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在陈星腿间摸了一把，“这里的皮肤对雄性激素最敏感，这里长了就说明你激素水平正常，别的地方不长没关系。”

他这话可安慰不了陈星，反倒起了反作用。

陈星抬手看眼自己过分光洁的手臂，“不敏感就不长毛？那岂不是一直长不出来？”他惊恐地摸摸下巴，“一辈子不长胡子？！”

蒋弼之笑道：“下巴这里的敏感程度会随着年龄变化，有的人到了三十岁才开始长胡子呢，都正常。”

陈星郁闷不已，又觉得好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蒋弼之回道：“我胡子长太快，以前也觉得奇怪，就找医生咨询了一下。”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笑，还摸着下巴，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在炫耀。

陈星“嘿”了一声，翻身压到他身上要挠他痒痒。蒋弼之身上也有痒痒肉，不肯让他得逞，两人在床上玩闹着滚成一团。

“蒋叔叔，我是不是老想些没用的？”陈星被蒋弼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气喘吁吁地问道。

蒋弼之眼中因着玩闹而生出的兴奋褪去些许，他静静看了陈星片刻，将他拉起来。

两人重新钻回被子里，现在已经是秋季了，容易着凉。

“其实，你想的这些，我以前都想过。也许每个同性恋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吧，困惑、迷茫、认识、突破，之后遇到点什么事，又开始困惑、又迷茫……周而复始。”

“我比多数同类都要幸运，无论是思想还是生活，都有足够的独立性，这使我对自己拥有话语权，外界的压力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即使这样，有些时候也难免会彷徨，这条路太艰难，要错失很多东西，很不公平——”

他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星。

陈星先是疑惑，随后了然，立刻警惕地攥住他胳膊：“你要干嘛？！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我没觉得当同性恋有什么不好！”

蒋弼之莞尔，学他的语气：“我没想干嘛。”他揽住陈星的脑袋亲了一下，“我已经拖你下水了，再让我放手是不可能了。”他在这件事上注定要自私一把了。他同时也有自信，不会再有人能像自己这样爱他的男孩儿了。他让陈星缺失的东西，他会亲手用别的幸福来补偿。

陈星颇显娇憨地笑了一声，“蒋叔叔，给我讲讲你跟家里出柜的事。”

“……我父亲是极力反对的，要不是我那时候还小，我猜以他的行事风格，一定会立马找个女人和我订婚。他不在乎我的感受，因为我母亲不是豪门出身，没有能在事业上提供助力的外公和舅舅，我是他最不重视的那个孩子。他明明不喜欢小孩，还偏要生一堆，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节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当时健康状况太差，安怡一出生就一身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父亲。

“我母亲一开始也不同意，后来她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知道这不是病，也改不掉，就只好接受了。只是她一直担心我以后会孤独，总觉得还是结婚好一些……不过最后，她走之前，又对我说，不要勉强自己。她自己婚姻就不幸福，告诉我与其和不爱的人勉强凑堆，不如自己自由地生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的家庭。

“……怀中从小就爱学我，没想到性向也一样。他是被宠大的，天不怕地不怕，发现自己是少数派还很兴奋，大张旗鼓地出柜，搞得整个蒋家都知道了。他父母对他一向溺爱，可偏偏在这事上顽固不化，一点不考虑他的感受，想想真是可笑。我听说他被关在家里，就去了英国想把他接出来。他父亲，也就是我一个堂哥，年纪大我不少，但关系不错，生意上也要……仰仗我，忍着没说什么。我那个大嫂可不管这些，和蒋家其他人一起责备我，说是我把怀中带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庞大的蒋家。

“你很讨厌他们？”

“……是。”蒋弼之承认了。

“所以你不愿让我见他们？”

“是。”

“唉……”陈星长长地叹气，原来是这样。

“别难过，蒋叔叔，我懂你。我们没办法选择亲人，但我们可以选择远离他们，不要考虑他们的感受。”

蒋弼之凉薄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早就学会忽略他们了。只不过——”他犹豫许久，才继续说道：“我一个婶婶是信教的，保守的天主教，最反对这个。她说过一些话，我当时没在意，最近才想起来——”

陈星握住他的手，鼓励道：“你说，我听着。”

“她说，她尊重同性恋之间的感情，但是她反对同性恋的……同性行为，认为这是一种错乱，是反人类的，尤其是男同性恋。她认为，男同之间的行为很肮脏。”

“我呸！”陈星早就憋不住了，气得险些要从被窝里跳出来，“她才肮脏不要脸呢！一个长辈，还是女的，跟个小辈张口闭口谈做、爱，我呸！臭不要脸的！我们床上要用什么姿势她tm管得着吗她！她那么圣洁，是不是都不要性生活了！她生小孩没有？”

蒋弼之忍俊不禁，“生了。”

“她生的是孙悟空吗？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真把自己当玛利亚了，感天而孕？那得问问你那个叔叔愿不愿意——”

“好了好了，星星，淡定。”蒋弼之胸中的郁气散净了，还有些想笑，“她是异类，太偏激，我们不管她。”

陈星犹在恼怒，“什么反人类？因为同性恋不能生孩子所以反人类？那么说来避孕套最反人类，大家都随便生吧，把地球挤爆了算了！要追求自然，那他以后有病也别看病了，都顺其自然吧，正好淘汰不好的基因，为人类的基因库多做一份贡献——”他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恼怒地揪住蒋弼之的浴袍：“你就因为这些屁话就不跟我干炮了？”

“星星，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变粗俗了。”

“别转移话题！”

“……是。”蒋弼之看向别处，“我怕对你不好。”

陈星不解，有些着急：“为什么不好？大家不都这样吗？你还真信她说的呀！”

蒋弼之转回视线，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我可能给你误导了。男同性恋并不分角色，不是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其中一个就要……向女性方向发展。可能是我本人，太强势，对你 ，尤其是在床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让你觉得……”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我一开始想岔了。其实我就怕以后不长胡子，别的都没事。蒋叔叔，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喜欢你刚说的那些，强势啊，占有欲什么的……”陈星往他怀里凑了凑，“我喜欢你那样弄我，喜欢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喜欢你那样……。”他将两人身上的被子扯到一边，翻身骑到他身上，低头吻他的嘴、吻他的喉结，“你有心事要告诉我，别自己乱想，你看我们差点损失多少快乐。”

（星崽说话太直白，不得不一起转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