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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不太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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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脑袋都快低到地底下了,叶成蹊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抖,指尖轻颤。

“我去趟超市,你去不去?”陆离开口打断他。

“去去去,我凉席都没买。”沈钦把带来的东西踢到一边,跟他勾肩搭背。

两个人出了门,沈钦喋喋不休的声音渐渐远去,听不真切:“你睡上边还是下边?这回我让你先选好吧...”

张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知是觉得和叶成蹊同病相怜,还是单纯想和人发发牢骚,他率先道:“摊上这俩,我们以后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就熬吧,反正剩一年不到就能毕业了。你知道吗,之前我让我妈给徐勇品打电话,结果你猜老徐说什么?说别人都组好了,不方便调换,我真笑了,说实话,我宁愿和隔壁班住混寝。”

叶成蹊看了看他,实在不知道回什么,简短的‘嗯’了声。

“你是不是不太爱说话啊?”张恒递了瓶旺仔牛奶过去,“我洗脸盆什么的都没买,饭卡也没充,要不然你陪我去一趟食堂吧,我一个人怪孤单的。”

叶成蹊想到自己也没买饭卡,点了点头,“好。”

他没接牛奶,爬到上铺拿了手机再跳下来,张恒已经穿好鞋等在门口。

寝室的电费是平摊了交的,叶成蹊想了想,把空调关了。

·

充值口设在食堂一楼,临近晚自习上课,充卡的队伍拉得很长。

张恒去旁边超市买日用品,叶成蹊排在长龙末尾,左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纸币。

这次回校要上二十一天课,叶母只给了他三百块钱。买张饭卡要花四十五,他如果把剩下的钱都充进卡里,星期天下午就不能出去了。

平心而论这倒不是什么两难的选择,但...

·

叶成蹊有个小毛病,情绪稍微不对就喜欢咬手指,做的时候经常无意识地把那几根可怜的手指啃噬得鲜血直流,次数多了陆离一般都箍着手腕肏他。

叶成蹊蹙着眉战战兢兢环视一圈,没看见管他的人,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将指尖撤离滚烫的掌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另一头的张恒刚好把卡里最后一点钱刷完,他提着购物袋,拂开条状的软玻璃,迎面就撞上了沈钦他们。

“沈哥,陆哥。”他心下苦涩,主动打招呼。

沈钦对他这副点头哈腰的狗腿子德行没什么兴趣,懒洋洋摆了摆手,没难为人。

一旁的陆离侧过头凝视食堂大厅,压根就没注意他。

二号食堂采用全透明的玻璃窗,张恒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排队充值的学生从一号窗口横穿到十三号,叶成蹊混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

他的长相是公认的漂亮,高高瘦瘦,腿长腰细,随随便便就能吸引全部目光。

视线里小美人食指曲起,殷红的唇瓣微张,一边用虎牙咬着第二指节,一边在茫然地出神。

短暂的相处后,张恒发现叶成蹊虽说性子阴沉了些,脾气却不坏,要不是高二那件事,其实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

他暗地里替人惋惜,但还没天真到以为陆离看的人是叶成蹊——前者和沈钦关系摆在明面上,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再说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意淫也要有个限度。

“叶成蹊!”张恒大声喊道。

小美人回过神,心不在焉地掀起眼皮望向声音来源,一愣。

黑发的少年倚靠在玻璃门框,双手抱臂,和他对视片刻后,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疏懒的笑。

陆离眉眼轮廓很深,面容偏靠英气,笑起来很有几分冰霜消融的惊艳味道,可惜落在叶成蹊眼里就跟阎王催命没两样,小美人打着哆嗦松开牙关,欲盖弥彰地把手藏到身后。

完蛋了。叶成蹊怕得想哭。

——

沈钦买了一袋吃的,出来看见陆离靠在门边,以为他要去充卡,“待会第一节下课来吧,现在都快上课了,人还这么多,轮不到我们。”

陆离斜睨他一眼,笑意还没散,整个人显得没那么冷淡,“卡和钱给我。”

沈钦瞪他:“干嘛,这队排着的都是高一的,我可一个都不认识。前几天张春峰闹着翻监控说什么整治队伍纪律,你要不想去主席台上罚站就别走钢丝。”

张春峰是年前升上去的学生处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几个刺头纷纷收敛,生怕被抓典型。

“让你给你就给,话那么多,不充拉倒。”陆离也不是真心想帮他,单纯走个过场,话一撂下就抬腿往里走。

叶成蹊做了亏心事生怕鬼敲门,眼见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双乌眸睁得滚圆,吓得像只兔子。

他来得早,前面就剩四个人,张恒原本也想过去蹭趟东风,结果瞧着陆离的意思,不敢再走了。

少年在他面前站定。

“我我我帮你充。”叶成蹊抢先开口,紧张到结巴:“你要充多少?”

陆离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从兜里摸了一叠钱出来——全是昨天赢来的赌金。

他没有用钱包的习惯,纸币硬币全塞外套口袋里,时间久了揉成一团,不雅观就算了,雪白的磁卡夹在里头还很难分。

少年瞳眸黑亮,像是浓墨滴上宣纸还没来得及洇开就被牢牢的固在一点里,叶成蹊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慌忙从人手里抓过钱,掂量了一下厚度,咽了口口水:“这么多啊?”

老实说,除了全新或者刚从卡套里拿出来的,叶成蹊很久没见过白色的饭卡了,毕竟天天往脏兮兮的刷卡机上刮、在油垢的桌面上蹭,一张破卡能保持本来样子实属不易。

由此可见陆离是个多龟毛的人。

少年生得俊朗,再加个瑟瑟发抖的小美人,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五花八门。

队伍移动得慢,叶成蹊还在埋头理钱,突然听见他冷不丁来了句:“一人一半。”

声音压得低,叶成蹊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不要,谢谢你。”

半晌没人应,他疑惑地抬起脸。

少年正注视着他,脸上没有其余表情,眼神却隐隐发紧,如同带着勾子。

叶成蹊本能地腿一软,他对这样的陆离并不陌生,并且十分确信自己接下来要倒霉。

火上浇油罪上加罪,要不是人多,叶成蹊估计能跪下来叫爸爸——

因为这种时候喊老公已经不管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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