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全场质量最高的雄性(2 / 2)
宴喜臣仔细观察段明逸脸上的神情,发现刚才这么惊险的瞬间,段明逸的脸上却完全没有那种从生死线上下来的恐惧,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
他看上去淡定极了,说话的语气也一丁点后怕都没有。
“她真要杀我,或者杀你,刚才你犹豫的时候早够死千八百回的了。她看得出你是个菜鸟,就是想看你的丑态所以逼你开枪。”段明逸伸手拉了一把,将宴喜臣拉起来,拽着人左右转了半圈,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不是,万一我真的开枪了怎么办?我完全不认识她,她这么一来为了什么?”宴喜臣茫然道,忽然他像想起什么拽住了段明逸的手,起了一丝疑虑,“等等,你是不是认识她?我看你也完全没再怕的,到现在还这么清醒。你刚才差点就死了?”
“没有的事,世界上很多变态的,做什么事都不奇怪。”段明逸只从宴喜臣手中抽过了自己的枪。他还没有想好要跟宴喜臣怎么解释,索性就打太极岔开话题,“走了。你最好早点习惯一下,毕竟在里世界里可不是像表世界那么温柔的。”
回程路上,两人默契地缄口不谈刚才的事。
段明逸沉默,只是他在想玫瑰和罗森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老大究竟有什么目的。
段明逸在里世界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老大,只远远地看过一眼。那人似乎把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做事风格更是难以猜测,在他左右出入的这么多年也就只有玫瑰和罗森两个人。
也从来没听说过他们老大对什么人主动感兴趣啊……
段明逸在那边沉默思索,宴喜臣则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如果说之前在段云面包店的地下室里,遇见玫瑰时身体的应激反应还能让他说服自己那只是普通的求生欲,那么刚才握住枪时,血液中蠢蠢欲动的那种攻击欲,和摸上枪支之后混杂的熟悉感,兴奋感,安全感,则让宴喜臣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感觉简直就像他曾经千万次地握过枪。身体的记忆骗不了人。
二人各怀鬼胎,沉默不语地回到了面包店。
所有事情跟段云讲清楚却不过三五分钟。
出乎宴喜臣的意料,段云对此没有太多的评价,仿佛这样的突袭和危险的攻击是很习以为常的事。
比起这个,段云倒更对那个德叔不接纳宴喜臣的事情更感兴趣。
“不应该啊?于先生是厚道人,或许真的是碰巧不在?”段云边做晚饭,边一个人叨叨,一不小心手下没了轻重,还把胡椒粉给放多了。即使如此他都没回神,还在一个人念叨,“按道理老德应该也不会拒绝啊,奇了怪了。”
吃过了晚饭,宴喜臣问段云要了一些防身的东西。段云给了他一把短刀和一把长刀,吩咐他在外行事一定要小心,尤其最近就先不要出门了。
宴喜臣又问他,之前说的那些问题,都说见到C区的主要守望人于先生之后会有解答,但现在这个情况,他该去问谁呢?
“多观察,少提问。”这是段云教给他的第一件事,“不要盲目信赖别人的话,这里连世界都不可信,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眼睛看到的真实。当然,实在不懂的东西再来问我和小逸,都没问题的。”
当天晚上宴喜臣有些辗转反侧,爆炸式的信息在他脑中无法消化。
凝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他只能深呼吸,祈祷这其实才是一场梦。
不过很遗憾,在他躺到床上的三个小时内,大脑还是被爆炸的信息量不断强奸着。
他失眠了。
又芒刺在背地挺尸了半小时左右,宴喜臣终于放弃了强行入睡。
他翻身而起,是在是想去搞点酒喝,纾解一下他的躁郁。
凌晨三点钟,C区某街道一家酒吧依旧亮着灯。
男人姿态懒散地坐在吧台前,没睡醒的样子。他的烟灰衫虽宽松柔软,动作间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却颇有劲道。
在夜场中,像他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并不多,因此许多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但是,即使他喝酒的样子从容而放松,整个人身上依旧有股不可忽视的强势气息。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把在刀鞘中的刀,虽收敛锋芒,却依旧慑人。
男人轻晃手中的玻璃杯,琥珀酒水带着冰块当啷响。酒精的气味随着他的晃动,缓缓流泄。
“老大。”有人坐到了他身侧。
“回来啦。”男人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后边的酒保走过来。
罗森点了点头,跟酒保要了杯酒。他一脸正色,和酒吧格格不入不说,和身旁的男人更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已经试探过了,他身手相当不错。我们两次都是突袭,段云家里和在外面分别发起一次攻击。玫瑰比较稳,他人没有受伤。”
很简短的评价。但从罗森嘴里说出来,绝不是敷衍。
罗森平时对什么都随和,唯独在干架和身手方面看人时格外挑剔。
“有任何异常吗?”食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
罗森摇了摇头:“暂时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问题,两次攻击他的反应都很敏锐,力度也足够,但看得出有些生疏,应该还不是他的最佳状态。”
“知道了。老于那边打招呼了吗?”男人又问。
“跟于先生说过了,今天下午见到段明逸将他带回去了。”罗森说着,脸上带了些不解的神思,“只是我不明白,在于先生那里待着还是在段云那边,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男人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掌心的玻璃酒杯,“段云家有个不安分的小子,我倒觉得他留在段云那,他孙子能带带他。说起来,玫瑰呢?”
“老大你亲自带回来的人,不亲自带啊?这人到底什么情况给透个声呗?”男人身侧的另一边坐下了一个妩媚的女人。
玫瑰立马感觉到身后一些目光仿佛有实质似的跟上来,大概把她当做主动跟男人搭讪的女人。
“再观望一段时间。”男人淡淡道。
玫瑰稍稍转头往后面看,笑了一声:“那小兄弟看上去温和无害,捉起刀枪来却是个狠人。不过单打独斗还行,他战斗意识不够好,心理素质也不过关,根本开不了枪下不了刀。要真是跟人殊死搏斗起来,很容易被虐。老大什么指示?我们是不是也继续观察?”
男人摇了摇头。玫瑰和罗森虽然是他的眼,但更多时候还是去处理重要的事,而他所说的观望,也不是指时时刻刻监视宴喜臣。
他刚要说话,却因为玻璃门上挂着的小铃铛叮叮当当一阵响,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本来只是随意一瞥,目光却在门口的人影上停住了。他目光忽然有了内容,要说的话也没有继续。
罗森与玫瑰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也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颀长身影。
他们有些惊讶地互看了一眼。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们刚交手过的青年。
青年换了件黑色毛衣,衬得皮肤奶白,五官棱角在暗光下更明晰,他眼底却蓄着点笑,显得亲和无害。
斛光中要细看了,那笑里盛着点白日没有的风情。
风铃声引得几道目光看过去,然后黏在他身上再也没挪开。
这个时间出现在酒吧,又是孤身一人,多数是来寻欢作乐的。
有魅力的年轻男人,自然有人想成为他的欢,他的乐。
吧台前烟灰衫的男人收回目光,而他身旁的罗森和玫瑰已经不见了。
这两个人隐藏的速度总是和撤离的速度一样迅捷。
宴喜臣初来乍到,这个点却出现在酒吧,本身就很巧合。
玫瑰偷偷看过老大整理的宴喜臣的表世界信息,他的表世界里还是个出柜过的好男孩儿。
按照这么理解,要是宴喜臣真是个gay,而今天他出现在这真是为了风月——
藏在暗处的玫瑰和罗森不约而同,默默看了眼坐在吧台的老大。
论全场质量最高的雄性,还属他们老大。
当然,谁是猎手谁是猎物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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