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因缘安期生(1 / 2)
五月,天光一日长过一日,文若尘在府中调理休养了一月有余,终是好了起来,只是病了多日之后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眉宇之间还笼着些许病意。
这日任太医前来诊过脉后也松了口气:“世子已经无大碍了,这几日趁着春光好也可以外出走动走动,散散心,说不定这病气也就自然消褪了。”
“有劳太医。”文若尘收回手,淡淡地说道,“我自小就缠绵病榻,这一次想必也是让太医费神了。”
“不敢不敢,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微臣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任太医恭维了几句,文若尘心下觉得好笑,之后又派韩玄将他送回了太医署。
送走太医后整个院子也就安静了下来,文若尘下榻后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渐渐被暖暖的阳光填满,两三个仆役在院子里打扫着,好似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春光好,倒是挺适合出去踏青。他低头笑了笑,拿起床边叠放好的大氅披好,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廊下候着的几个侍女见房门突然开了,急忙走上前来低头行礼:“世子是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了让奴婢们去做,您大病初愈可是受不得风的。”她离文若尘只有一步之遥,文若尘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过来,不禁让她微微红了脸,于是愈发不敢抬头看这位世子爷。
文若尘低头看着那侍女,“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奴婢是郡主派过来的。”侍女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看着文若尘,“世子唤奴婢小莲就好。”
“小莲啊……”文若尘轻轻笑了一声,“那你去我书房把笔墨给我送到房里来吧,我只是想写封书信。”
“是!”小莲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然后点头应着,起身离去了。怪不得府里那么多侍女都想在世子院子里当差,那谪仙一般的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满足啊。
虽然就是命途多舛,身子一直不太好罢了。小莲想着,不一会儿就用托盘取来了文若尘要的笔墨纸砚。
正准备下笔之时,忽听得一声通报:“世子!景丞相来了。”原来是送完任太医之后折回来的韩玄,“卑职在回府的路上碰上了景丞相,便与丞相一道回府了。”韩玄禀报道。
“阮熙!”韩玄刚说完,一个身穿淡青色锦服的年轻男子就迈进了院门,“我可是听说你病已经大好了才来拜访你的!”
来人是当朝左相,本朝最年轻的丞相,景桓,字伯渊。文若尘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殿试之后的琼林宴上,当时景桓被圣上钦点为当年殿试的状元,宴会上向各个官员敬酒时敬到了文若尘这里,因为常年都还是用药养着身子,所以文若尘便没有喝景桓敬的酒。景桓当时还以为是怀安世子自视甚高,不愿结交朝臣,有段时间也是对文若尘颇有偏见。后来了解到他的病疾之后便特地上门致歉,也就是那一次,两人发现双方在多个方面简直就是一拍即合,一来二去两人便也成了知己好友。
“伯渊!”文若尘放下笔站了起来,笑道:“那可真是巧,我还准备写了信送到你府上约你出来一趟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景桓也笑着说道,“我差人在嘉南湖订了胧月楼的厢房,怎么样,要不要赏个脸?”
“也好。”文若尘点了点头,“我也正好想约你出来陪我坐坐。”
“好。”景桓高兴地拍了下手,看着候在门边的小莲和韩玄道:“那你们愣着干嘛?你,对就是你,赶快伺候你们世子更衣啊?韩玄你去把马车备好,暖炉也备好知道吗?”
韩玄听着这活像老妈子的语气,忍住笑回道:“是。丞相先请到正厅喝茶稍歇,我们马上伺候世子更衣梳洗。”
巳时刚过,景桓就已经坐不住了,拿着一把檀木扇在前院里踱来踱去,时不时问旁边的韩玄一句:“你们世子怎么还没好?”
韩玄在一边冷静地回答道:“景丞相您先坐下来歇一歇吧。世子估摸着马上就出来了。”
“哎……”景桓打开扇子扇了几下,“这样的话可就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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