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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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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这里压根就没有警察局。

海桑城里,所有的规则由三个组织统一订立,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但大家都默认这个模式。

这三个组织各司其职,一个负责从外面找钱。这钱包括所有的雁过拔毛,涵盖想得到和想不到的途径。大到路过的货船和飞机,小到沿途的大巴和小车,只要路过,就没有不留下买路钱的道理。

第二个则负责海桑城的安全,掌控着军火,抵御外来势力的侵入。说白了海桑城就是个土匪窝,那自己没点本事,还真不敢伸手要钱。

而还有一个组织,则是坐镇城内的秩序。从餐厅,旅社,酒店,商铺,到妓院,赌档,拳场,统统由他们保证治安。千浪和北会允许的生意,自然繁荣昌盛,不允许的生意,在这里也能发展壮大。

为什么?因为这里既不属于北会,也不属于千浪。虽然叫一个“城”,但这城到底归谁管,那么多年都没个定论。

北会要管,千浪说你插手我的事。千浪要管,北会又说你侵占我领土。而即便北会和千浪联合来管,底下的渔蛇国就不同意了。

渔蛇国是什么,是这块大陆的第一强国。它就瞅着找个机会开打了,北会和千浪可不敢起这个事端。

说到底海桑城可是一个三国交界的要塞,是一块流油的肥肉。谁都想吃,也造成谁都吃不了。

所以如上所述,这里只有听到那三个名号才有作用。一旦打着这三个名号走在街上,那海桑城就瞬间变为治安第一的好城市。

一个是“我是塔墙部的”,就意味着你是拿枪杆子的。你吃饭喝水可以不赊账,但你能享受到的待遇绝对是最高的。

塔墙部的人有自己严苛的规则,毕竟无规矩民众也不服气。一定量之内的优惠可以拿,但***可绝对不能干。否则不等到民众闹起来,塔墙自己内部就以刑罚处置了。

一个是“我是整肃部的”,那就意味着你是内部治安的。这种人就有点像略有素质的流氓了,经常赊账,又对人颐指气使。毕竟他们要是看不爽了,随便安个名头,查封了店,或带走了人,那生意就不用做了,活也不用干了。

说到底做生意的,谁的账目没点问题。而住在这里的,谁没犯过点事。就算把店封了,把人抓了,什么也查不出来,那耽误的时间也是金钱。

何况被整肃部的人盯上,隔三差五就给你来个检查,他们也算是按章办事,可就是让人左右不舒坦。

不过整肃部畏于塔墙部,所以也造不成大的混乱。因为整肃部只是有个空权,枪杆子还握在人家塔墙部手里,占便宜的事,差不多就得了。

而还有第三种名号,则是“我是猎手团的”,那就意味着你是来钱的。

前面说过,雁过拔毛,车过买路,这里又是交通要塞,猎手团的人就是位于第一线去办事的。

人人都知道猎手团的人不能惹,但猎手团也是最有道义的,谁都愿意给他们赊账,因为跟他们交了朋友,就相当于真有了保护伞。

这保护费是物超所值,想买还买不到。

不过他们很少拿群众一针一线也是真的,不是不想,而是这很丢面子。

猎手团是什么,是给这里带来金钱的人。不仅不能赊账,还要大把地花钱。这不但能提升自己那一支团队的地位,也能得到更多的方便。

猎手团有很多个,不过叫得上名号的也就三支。

夜鹰,冰狐,沙蟒。

而这三支中,又数夜鹰最不抛头露面。往往做完事了,给塔墙缴个税,再给整肃一点油水,转个背就恢复成普通民众的模样。

他们不喜欢打着猎手团的名号,更不喜欢打着夜鹰队的旗号,其原因则无人知晓。

有人说是因为夜鹰的头子原来就是别国的战犯,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这里求个活路,再要点钱补贴生计,但要是给人掀了老底,暴露了真面目,那可就没那么逍遥了。所以低调点好,低调行得万年船。

也有人说夜鹰的高层更懂得消息来源的重要性,隐藏了身份,就能完美地混迹于人群之中。你以为他们只盯着那三个国家的财路,放屁,谁知道冰狐和沙蟒有多少次行动被端了,其中是不是有他们夜鹰的人在搞怪。

还有人说,低调发财有什么不好,人家就是有这眼界,有这觉悟。税钱没少给,行事又低调,咋地了,有啥不好。

反正什么说法都有,然而夜鹰团到底有多少人都不被知晓,甚至传言,除了塔墙部和整肃部的高层以外,都没人见过夜鹰几个重要成员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们的名。

鉴别夜鹰成员仅有的标准,就是他们后背的纹路——这个咱们放到后头再说。

当然,无论传言怎么样,这不重要,正如第三种声音说的,他们带来了钱,也看似抓不到把柄,那就相安无事,和气生财。

所以伦诺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再自然不过了。而他试图反抗,那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这男人栖身压去时,伦诺赶紧抵住男人的胸口。他说你等我一会,等我,我……我还是要洗个澡,我觉得自己不太干净。

说着像个泥鳅一样马上从他身下滑走,下一刻立即扑向桌面的枪。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是走之前还得把桌面的金币扒拉了。而为了防止这人追上来——抢了枪,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他低估了这男人的反应能力,他还没够到枪,皮带就被人猛地一扯,下一秒便摔到了地上。

那男人先是狐疑,但似乎马上意识到伦诺的意图。他揪住伦诺的衣领,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而后拽着他压回床面,揪着头发逼着他仰起脖子。

“谁派你来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问。

好吧,男人理解错了。他显然并不知道伦诺不是要杀他,而是单纯地自我防卫罢了。

伦诺的嘴里满是血腥味,那一拳可真是够重了,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挨那么重的拳头是什么时候,以至于他立即明白对方是猎手团的人。

所以他觉得,此刻承认自己是小偷,偷了猎手团的钱,也比被误认为行刺要好得多。

前者——不说前者了,反正后者死路一条。

“我……我不是,不只是偷钱包的,我不是……不是这里卖的。”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瞬,似乎在考量话的真实度。

而其考量的结果当然是:他不信。

于是他又将伦诺翻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摁住他的双手。

男人的脸在他的面前放大,一双眼睛似乎能将伦诺剜掉一块肉。

男人没有接话,而是又给了他一拳。

伦诺痛得龇牙咧嘴,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男人正在搜他的身。男人掏出了金币,掏出了钞票,掏出了——完了,他还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回伦诺真说不清楚了。

他好后悔啊,他平时不带匕首的啊,就一把小刀拿来割绳子或者划衣服口袋的。他今天确实就是削个苹果随手把匕首揣兜里了,因为这匕首好看,就顺手也偷了。

可这话说出来,别说这个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刺杀他的男人了,就算是伦诺本人,也很难相信。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杀意已经呼之欲出。带着刀鞘的匕首抵在脖颈,坚硬微凉的触感从皮肤传来。

伦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诚恳地望着对方,做出最后的辩解。

“我看起来……真的不像偷钱包的吗?”

男人的眉头紧锁着,等了几秒,确定等不到更多的答案后,将匕首一甩,丢在了床上。然后冷哼一声,将伦诺翻过去,刷拉一下,把那单薄的衣服扯开。

伦诺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是,我是说,伦诺觉得他的一世清白要毁了。

这男人不仅认定他是刺客,看起来还要先奸后杀了。

T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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