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古卡听罢，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次是什么人要用到召唤师？”

“没人用到，不过你得让他们用到。”

古卡不解，拉着椅子往前坐了一点，又问，“那……我是需要帮他们达成什么事？”

“他们说什么事，就达成什么事。”

这话就复杂了。

表面上听着好像是做啥都行，这是放飞自我了啊，教会终于承认他翅膀硬了，要放虎归山——不是，要还他自由，让他自谋职业了啊。

可深层次一想，不像。他还年轻，他还没回报教会养大他的恩情，至少还没回报足够。他的思想觉悟也不够高，比如他现在一心想着挣脱教会，就是思想层次还达不到的表现。

指不定导师就是测试他的呢，万一他表现得无比迫切，导师脸一黑，对他说——“看吧，磨炼你十年还不够，还不知道自己螺丝钉的身份，你怕不是还要十年！”

那就不好办了。

于是古卡沉默了，愁眉紧锁，权衡再三，最终他觉得这么说会比较妥当：

导师，虽然我已经学了很多年的知识，也在外面做了十年的事，但是这些事能办成，少不了教会的帮助和您的提点。很多时候我没有自信，但只要想着教会肯定不会让我单枪匹马地上，我就安心不少。所以如果教会要赶走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他把这段话反复琢磨了三遍，觉得可以。

既表达了对教会的依依不舍，又没有彻底打消自己出去干的意图。只要导师说“没事你可以的”那他就能放心了，而如果导师说“你确实没让我失望”那他也知道教会不想放他走，但他也算没留下坏印象。

岂料导师听完，笑了一下，道，“行了，古卡，我明着和你说吧，这次任务就是要你去找一块石板。我也没见过那石板，别问我它长什么样。但在边界海桑城的猎手团里，有一支兴许知道，并且还寻找了很多年。那些猎手团都很需要巫师，巫师不嫌多，看看天象或把把消息，你想办法和两个同期混进去，到了适当的时候……”

后半句导师没说完，喝了一口咖啡。而后话锋一转，给了古卡最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拿到了那石板，之后你要往哪飞，教会都管不着了。”

古卡听明白了。

这是让他去做个卧底啊，还要做个有学问的卧底。

“所以那个猎手团……”

“海桑城夜鹰，里面已经有巫师了，是曾经从教会叛逃的一个。到了城内，用你的召唤术打听一下，很快就能感知到那个猎手团里巫师的气息，那你就知道没找错地方了。”

古卡再问——“那个巫师不会感知到我吗？”

“他是普通法师，不会。”导师回答。

古卡思忖片刻，还想多追问一句“你们都知道怎么抓这个叛逃的巫师了，还要我去干啥，就不怕我给你们搞砸了”——然而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能问出口的事，于是收了声，认真地应承下来。

所以当古卡背着行囊，和两个小伙伴愉快地上路后，他绝对想不到海桑城这个不按规矩来的地方，差点让他刚踏上这土地，就再没机会回头。

他前一天搭着卡车过来，又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总算看到灯火后，就和小伙伴们在靠近码头的一家酒馆留宿了。

那时候他还是完美地伪装着自己，黑长直的头发和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布衣服。他们要了三间房，还是海景房。从窗口就能看到码头，听着一记一记的浪花拍岸。

古卡也算是兢兢业业，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就换上袍子，去了伪装，做了一个小的阵法，召唤了当地的一个幽灵。

那幽灵还不等他开口，就说你哪都别去了，就在这等着吧，你要等的那支团队明天晚上就入住。

古卡一听，也十分高兴。反正他也走累了，还能睡个舒服觉。

不过正当他打算把幽灵送走之际，那幽灵却坐下来，扭头看向窗外，多送了古卡一句嘱咐——“哎呀你要找他们啊，也不是不行，只是找了呢，估计你就得留下给我作伴了。”

这话听着可不客气，古卡马上合上咒语书，说你怎么这样讲呢，来来来，喝一杯，你跟我讨论讨论到底有多危险。

那幽灵摆摆手，不喝酒，冲着古卡笑了一下，嬉皮笑脸地道——“你们派来的人也不少了，有谁回去邀功了吗？还不是一个两个都留下了，幽灵墓穴的房价都给你们这群人搞得上涨好几倍。要我说，你要不先搞个首付，不然等你执行任务到一半，成了幽灵再回来，我怕那房价又翻了一番。”

古卡啧了一声，他说怎么地，你就那么确定我做不成这任务？我在圣堂那时候可是门门满分，还拿奖学金。你瞅瞅我这袍子，白吧，布料舒服吧，这不是优等生还没得拿！

幽灵赶紧说不是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你一看就挺厉害的，头发都给你自个熬白了。我这就是个好意，毕竟——“那团里的猎手，也有巫师啊。”

这话一出，古卡觉着有意思了，立即抓着这导师也和他说过的茬，追问——“那巫师是圣堂叛逃的，你也知道？他……什么来头？”

然而幽灵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个法战，厉害得很。不过一般人看不出他是个巫师，就我们这些到处晃荡的见过罢了。

“啥名？”无论怎么样，古卡总得问出点消息。

幽灵神秘地笑了。

于是，他便知道了那个名字——“塞西洛。”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