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请求(1 / 2)
(1)
任哥没想过会找到那些过去。
在他们终于清算到洪爷的豪宅,看着兄弟们翻箱倒柜,最终翻出那些东西时,两个人都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兄弟们把箱子撬开,一不留神用力过猛,把箱子掀了个底朝天,那些玩意就蹦跶着滚落出来。
阿胜看到了,任哥也看到了。
兄弟们不知道它给两人带来过怎样的记忆,只是嬉笑着踢一脚,再用淫言秽语猜测着洪爷的性癖,相互开着没有底线的玩笑。
但幸好,没有一个人看到阿胜和任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那一场清扫只进行了一半,后一半任哥出到外面抽烟,直到全部清扫结束,才跟阿胜一起回了家。
他们约定过不要再提过去的事,可事实证明根本不可能。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逃避还不如正面应对。
所以是任哥先开的口,毕竟这一路以及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俩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些事和自己有关,任哥认为他有打破僵局的义务。
可他该说些什么,说这都不是他愿意的,说他已经不记得过去,说洪爷怎么对他阿胜又不是不懂,还是说那时候鬼迷心窍,被权势财富蒙蔽了头脑,做了很多混账事,而今天的自己不是阿胜认识的那个?
不,阿胜都不会信。
阿胜几次和他错过,目光相接一瞬又闪避开。
但任哥看得到他眼睛红红的,虽然早有了准备,也早就试图把一切深埋心底,可亲眼目睹之际还是让他痛苦不已。
任哥真正想说的是一个谎言,但出口的却还是实话。
他说阿胜,洪爷不止我一个人,这些东西不全是在我——
“我见你用过,不要骗我了。”阿胜干脆地戳穿了他,甚至没听任哥说完话。他试着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他做不到。
现在的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谈何给任哥安慰。
于是他只能苍白地重复当初的誓言——“你用过也没什么,都是过去,我不在意。”
但阿胜真的不在意吗?不是。他很在意,太在意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而任哥不能靠近他。
任哥知道那些东西始终是两人的隔阂,可隔阂到什么程度,他说不算,阿胜说了才算。
所以他想握住阿胜的手时,阿胜让开了。他想和阿胜岔开话题,阿胜只是干巴巴地应着。到了晚上两人睡在一起,任哥仍然想搭住阿胜的腰,试着做些互动让彼此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至少有一个突破的口径——然而阿胜只是拍拍他的手,说,很晚了,睡吧。
任哥睡不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让他晃了晃阿胜的腰,说胜,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吧,不要和我冷战了。
阿胜僵了片刻,微微侧身,“你想我说什么?”
“随便什么,”任哥道,月光照进窗户,反射在阿胜的眼睛上,那目光清清冷冷,让任哥不寒而栗,“如果你想问却不懂怎么问,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用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向你坦白。”
阿胜苦笑了一下,“所以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不是——”
任哥语塞,但他强逼着自己直视阿胜的目光,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解释,“我不是故意记得,我从来不想记得那些,可想忘记也没那么容易。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想对你隐瞒,至少我——”
“我再说一次,任哥,我很清楚你做过什么,”阿胜彻底转过来,眉头轻轻皱起,眼里除了烦躁之外还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这让他不得不轻轻叹了口气,才把后半句话说完——“我知道你穿着警服,戴着项圈,我知道你会用假**松弛,做好了一切准备再坐上去。我知道他喜欢让你口,所以你总是像狗一样爬到他的脚边,他会让你**给他看,让你射在盘子里再让你——”
“……好了。”任哥突然抓住了阿胜的肩膀,阻止他证明自己有多了解一切。
他以为他可以亲口说出来,但没想到即便是阿胜替他出口,他都觉得头皮发麻,周身战栗。
两人再次僵持了一会,任哥摇摇头,松开了手。
“算了,对不起,”任哥深吸一口气,主动翻身背对了他,喃喃地道,“不说了,睡吧。”
(2)
对不起,这话应该由阿胜说的,岂料却被任哥抢了先。
其实任哥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任哥作出的牺牲也有自己的责任。
阿胜曾为此无数次地自责过,如果他的枪能早一点拔出来,如果他能早一些向任哥阐明心意,如果他不管是否忤逆,不论是否得到命令就横加干预,或许任哥不需要——或者说不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有那么多次机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逼到崩溃的绝境。
所以现在他会尽其所能地对任哥好,至少以阿胜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着。
他知道任哥为了蓝莲帮放弃了白道的路,也知道在自己身边,就意味着地位上或许低自己一截,这都是任哥需要克服的障碍,不仅在兄弟们不认识他的外界环境上,还在不平衡的心理环境中。
任哥敏锐且敏感,于是阿胜尽可能在一切场合里介绍任哥这个带头人的身份。
说到底,是任哥把蓝莲帮一手带了起来,也是他禅让了蓝莲帮话事人的位置,还是他两次把阿胜从监狱里保出来,一次找了船让他躲过吃枪子的结局——没有任哥,就没有阿胜的今天。
阿胜欠他一条命,甚至很多条命。
每一次任哥都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别听胜哥胡说。这一切有你我两人的功劳,还有那么多手足的功劳。
说的都是客套,阿胜听不真切。
他触摸不到任哥真实的内心想法,而任哥也不愿意向他坦白。
但即便如此,阿胜还是能感觉到任哥的抗拒。
那抗拒是和他**时轻轻的一推,是接受他亲吻时微微侧头的闪避,也是每次咬着牙,不做到歇斯底里都不愿意叫出声的隐忍。
他也怀疑过任哥是否真的爱他,或者,任哥只是把他当成另一个洪爷,而留在蓝莲帮当带头人,与阿胜交好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到底任哥曾经这么做过,阿胜难以避除这种可能。
可就算是这样,阿胜也明白任哥仍然对自己是有感情的,那感情或许不到爱,但一定也有喜欢,有亲情,有友谊。
阿胜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也一再说服自己,任哥之所以没有像对洪爷那样用尽手段讨好自己,也正是因为他俩有真感情的存在,而不存在讨好。
倘若日子再长一点,他就能自欺欺人下去。
有时候人是不需要真相的,毕竟真相不一定都能如己所愿。可偏偏那一天他就是带领兄弟们翻箱倒柜了,而目之所及的一切让所有试着盖上历史的沙尘再度扬起,让差不多愈合的创口狠狠揭开。
那些不苟的记忆再一次苏醒了,搅乱了两个人正趋稳定的情感。
也忽然让阿胜意识到,任哥甚至从来没有为他**过。
任哥在嫌弃什么,避讳什么?他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模式,还是无法承认阿胜如今有如此享受他的身份?抑或是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认清他们已经如正常恋人般的拍拖关系,所以哪怕阿胜想为他**,他也不允许?
阿胜没有资格。
这是阿胜第二次在心底里油生这样的念头。
没错,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他们得知火炮和师爷的关系之后,阿胜曾经问过任哥,要不要公开他和任哥的关系——“我不想像火炮那样躲躲藏藏,我们没有那么多需要避讳的东西。”
但任哥回答得很坚决——“不行。”
“为什么?”阿胜问。
“我们同样需要避讳那些,”任哥用一种毫无说服力的论据,试图驳倒阿胜——“那个师爷很聪明,他考虑到的比我还周全。若非是得到他们的提醒,或许我就会犯错了。”
但阿胜没有被说服,相反,他觉得任哥是找到了不真正接受他的借口。
而任哥的试探也坐实了这一点——任哥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只要公开关系,就是对阿胜最好的驳斥,可他宁可顾左右而言他,用所谓的坦白来换取他对彼此关系的守口如瓶。
阿胜轻笑,把烟灭在烟灰缸里,顺带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任哥从洗澡房走出来,**只裹了一条浴巾。他瞥了烟灰缸一眼,道,那么晚了,别抽那么多烟,也别喝那么多酒。
“睡不着。”阿胜不咸不淡地道,把酒瓶里最后一点酒清空,“你睡吧,我再坐会。”
(3)
但任哥怎么可能睡,他看到阿胜这副样子就已经睡意全无。
这是他和阿胜关系僵化的第三天,可他已觉得无法忍受。
他坐在床边,用力地用双手搓着面颊。他很难受,可他又哭不出来。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抹消阿胜对过去的芥蒂,可换位思考想一想,如果他是阿胜,他又真的能一笔勾销吗?不容易,这太不容易了。
爱一个人必然带着占有,可过去无法重写,那些污点就像印在白纸上的黑墨汁,就算用其他的色彩奋力掩盖,也残存一些令人心悸的印记。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获得爱情,至少得到的爱情不会再是他年轻时触摸的模样,可当阿胜和他发生关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深深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后悔他把阿胜放在门外,把那个被爱人看重的身体献给另一人,后悔他给阿胜带来的折磨与煎熬——这些无论如何换位思考,他相信自己都无法感同身受。
可他也很爱阿胜,爱到他可以为他放弃梦想。
当他知晓阿胜有被抓住并枪毙的风险时,他似乎连思考都不需要,唯一的念头就是用尽全力地保护他。
人的一辈子很短,短到我们没法遇到第二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短到没有几个热血的十年可以挥霍。而任哥最青春、最充沛的十年是阿胜陪着度过的,这足以让阿胜无可取代。
但人的一辈子又很长,长到我们可以忘记伤痛、忘记过错,以为那些东西都不曾存在过,直到它如幽魅般影响当下,让本该朝着太平方向飞驰的生活改变了形状。
说实话,任哥是自卑的。
阿胜或许可以开着喜欢火炮的师爷的玩笑,任哥也可以一笑置之,但任哥不可能真的左耳进右耳出。
阿胜比他年轻,现在又比他有权势,一旦把彼此的感情公开,大家也会知道阿胜喜欢的是什么方向,而进贡也将络绎不绝。
任哥承认他不愿意公开恋情的想法没有火炮师爷那么纯洁,他也有自己的占有欲。此刻阿胜表现出的犹豫和抗拒让他惶恐,他就算试着想象一下他和阿胜分开的那一天,他的心脏就狂跳不已。
他害怕了,可他仍然是冷静的。
他冷静得不需要酒精,只需要烟。
他坐在床边抽烟,始终没有等到阿胜进来。裹在身下的浴袍弄湿了被褥,再被夜风慢慢蒸干。
然后他把烟灭了,将浴袍抽掉,打开衣柜。
在衣柜的底下还有他当学员时的东西,那些东西并不因他请辞而一并收去。
他不能回想服侍洪爷的时光,否则他根本无法进行到底。所以他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清空了脑海。
如果最终仍然无法规避最悲哀的结局,那他至少让阿胜相信,他能给别人的,也一样能给阿胜。
甚至,他给阿胜的会多得多。多到亲自揭开疮疤,也在所不惜。
人年龄越大,好像羞耻心就会越强烈。在换上那套衣服的过程中,他好几次停下来深深地喘息,直到最后咬紧牙关,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襟,再从卧室走出去。
(4)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阿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从任哥于卧室中走出,再到任哥在他面前跪下。任哥穿着那套警员应该有的学员服,拉着阿胜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阿胜吓了一跳,立马把手抽了回来,他说任哥,你做什么。
任哥没有马上回答,他没有喝酒,但脖颈却红得厉害。
羞耻心让他无地自容,可若不是这么做,或许他始终无法消除阿胜的心结。他捏着阿胜的手腕,力道不自控地加重。另一边手解开了自己的两个领口,抬头看着阿胜,说胜,你做吧。
“我把给过别人的都给你,如果还不够,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安心。”
阿胜的手被他硬是拽进了领口,微凉的体温让阿胜默默咬紧了牙关。
他确实期待着这一幕,期待任哥能顺服地跪在他的面前,虔诚地拉开他的裤链,再模糊了眼神,如饥似渴地把他瞬间硬起的**含进嘴里——可当任哥的手指从裤子边缘释放**,并迅速地握住时,阿胜打了一个激灵。
他无法描述那一刻的内心感受,他喝得有点多了,身体热得厉害,而任哥的动作不由分说,说是讨好也不为过。
他不知道任哥是不是想这样,可他根本无法组织语言询问。
任哥的手不轻不重地握住**,没等阿胜回应,就缓慢地**起来。
阿胜的味道让任哥能更顺利地欺骗自己。
任哥确实不喜欢这样,他从来不想对任何人下跪,也不喜欢为别人**,更不用说洪爷让他做的突破底线的种种。所以那时候他只能尽力忽略着洪爷的目光,把欣赏自己自渎一幕的人想象成另一个更能接受的影像。
可这一切阿胜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不喜欢与阿胜接吻,正是因为他忘不了洪爷口水溢出的模样,忘不了自己被狠狠地揪着发茬,逼他吞咽下唾液的一幕幕。
他觉得自己很脏,这脏是难以言说的苦闷。
阿胜没有推开他,他的手摁在他的肩头,虽然暂时无法适应当下的姿势与感觉,却也不想阻止任哥进一步动作。
于是任哥含住了**。
**在自己的**下已经溢出了**,含在嘴里有轻微的咸涩感。他帮阿胜撸出来过,也在阿胜快到高潮的时候听过阿胜的要求,所以他知道阿胜喜欢刺激火眼,也知道**旁边的沟壑让阿胜欲罢不能。
他伸出舌头,用力地**着沟壑的嶙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和着唾液不停地吞咽着咸涩的**。他的手仍然配合地**自己没有含进嘴里的部分,那部分青筋暴起,他想象着它插在**里的形状,**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阿胜要疯了,他根本没法受得住这些刺激。他把放在任哥肩膀的手转到了头顶,一发力,扯开了他。
可他看到的一幕又让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看到任哥的嘴角有一点点的唾液丝,还看到任哥的眼睛有些微的红肿。
他与阿胜对视着,眼神里甚至有一丝半毫的刺探与询问。
然后,他把这眼神变成了声音。
他说阿胜,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胜说舒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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