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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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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发生在黑羽再次回到军营中。他是一大早赶回来的,前一天晚上还是忍不住再和犬牙腻歪了一下。

但他刚踏进军营的铁大门就觉着不对劲了,那些在门口执勤的兵卫向来目不旁视,而此刻却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满眼好奇。

他的兵一个都不在,估计是被代理士官带到操场训练了。他走在军营的小路上,偶尔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口号。

他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可是和平年代,战争时期的危险已经离它们远去,每一天的太阳都照常升起,然后再平静地落下。

将近一年来的安定也让他逐渐意识到,他必须要转换自己的思维了,旧时代里每一天的高度警惕让他疲倦,他也将近三十五岁,度过了最热血的时期,渐渐地感到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

如果他真的能过完这段日子取得身份,黑石也给当年的火药计划一个完好的交代,并表示不再需要他冲在前面,那他真的会考虑和犬牙老牛老马地过日子。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硝烟和炮火的战争确实结束了,但其他的纷争却未曾止息。他到底是一个身份敏感的人,要利用起来当成靶子实在太容易了。随随便便的栽赃就能让他跳进黄河洗不清,更不用说处心积虑的设计和蓄谋已久的陷害。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将他出卖,甚至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已经抽掉了脚底的砖,早在他进入军营的那一天起,就等着他从井口落下。

当黑羽到达宿舍时,他愣住了。

他的宿舍门口围着一圈的人,有士官,有卫兵。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时不时还踮起脚尖往里看,似乎想把里头的热闹看得更清楚。

黑羽立即上前把人群扒拉开,一股脑地冲到自己房间门口,而在他看到房内一片狼藉之际,霎时目瞪口呆。

只见他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翻了出来,无论是被子,枕头,皮箱,洗漱用品,连他的内衣裤都没放过。整个宿舍混乱不堪,甚至连枕头都被拆出来,枕套丢在床上,枕芯丢在地面。

而躺在雪白床单褥子上的,竟是一小包和床单一样洁白的玩意。

他们见到黑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他,顿时收住议论,鸦雀无声。

其中一名士官笑了一下,指了指床褥上的玩意,问黑羽,“是你自己坦白,还是我们帮你坦白?”

这名士官向来和他不对付,一开始关于他身世的谣言据说也是这人放出去的。现在倒好,直接拿了赃物污蔑黑羽,这让黑羽有扑上去把他笑脸扯开的冲动。

但黑羽忍住了,他此刻是在军营里,而不是外头随便什么地方。他可以得到自己的清白,毕竟他问心无愧,什么都没有做过。

“这不是我的。”黑羽斩钉截铁地说。

黑羽瞥了一眼床褥,除了摆在最中间的那一小包玩意外,旁边还有一支使用过的针管,黑羽轻笑,“我同意进行检测,我没做错事。”

但那士官似乎早有准备,他根本不被黑羽的辩白动摇,扬了扬眉毛,从兜里掏出手机。他拨了几个号码,摁下接通键,放到耳边。

其余的人就这么安静地伫立在他身边,用审视的目光凌迟着黑羽。黑羽看到床底还有他替自己的兵保管的照片,想必如果他真被撵走了,那小兵也没好日子过。

是的,到了那一刻,他仍然以为是士官要撵走他。所以用了一个十分蹩脚的方法,想到上头告自己一状。那即便不能把他关进监狱,至少也能将其送出军营。

可令黑羽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远不止如此。黑羽只是顶在最前面的第一道槛,而真正的目标则是今天早上还抱着他不想撒手的犬牙。

电话接通了,出人意料的是那是一通打给黑石的电话。

黑羽以为他们会先把自己提交给军营的上层,既然知道他和黑石关系好,自然要规避走黑石的途径,以免黑石网开一面。

可那士官似乎太急于向黑石证明黑羽的违规,以至于直接拨通了黑石的电话,向他添油加醋地交代发现秘密的过程。说什么有兵看到了迹象,说什么士官们只是例行查房,说什么好心帮黑羽把衣服给收了,却不料打开衣柜,掉出了不该掉出来的东西。

士官说得绘声绘色,兴奋不已,而黑羽只觉得这场景滑稽可笑,说到底只要把东西送到医疗单位做进一步鉴定,所有的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说完之后,士官得意地把电话交给黑羽。

黑羽接过电话,对到自己的耳边。

黑石说,黑羽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回去弄,一定要在那里弄?

黑羽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知道我的,我要求进行检测。”

可黑石似乎不相信他,竟然很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对黑羽道,“我晚上会赶过去,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黑羽没吱声,直接把电话挂断。

如果他要起冲突,他已经把眼前这个士官的脖子拧断了。只是他觉得不需要把事情闹大罢了,何况他还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所以他只是用眼神剜着那名士官,态度不卑不亢。

而后者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挑衅表情,那笑容不仅仅是得意,还有一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等到他招手让人把黑羽押住,并带离宿舍时,黑羽看到自己的兵也被解散了,把走廊和楼道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就这样在新兵们的注视下被人反剪着双手离开,他们的诧异和惊讶对他来说比所有的污蔑来得更凌厉与尖锐。

但他仍旧认为自己可以洗脱一切,清者自清,他现在是军营里的人,而不是没有身份到处漂泊的流浪汉,所以他没有必要用犯罪的手段自证,而仅需要律法给他一个公正。

可惜他不明白,所有的规矩都是人制定的,监督落实规矩的事也是人办的。让他有罪或无罪并不在于那些医疗设备检测出的结果,而在于发布检测结果的人。

黑石挂断电话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整了整领带,再次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最终从公寓走了出去。

在去见黑羽之前他还得去办公室一趟,毕竟他还要若无其事地把今天的班给坐完。自从上次蛇老板指桑骂槐地说他养了条咬主人的狗后,黑石也意识到办公室有太多蛇老板的眼线。

所以他关闭了电话,以免被窃听和监视。而在他做好准备之前,他还不希望犬牙发现异样。

犬牙是在第四天被带走的,这四天来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和黑羽用手机联络的机会本来就少,而且从来不打电话。这几日犬牙照例有空就发两条吃了吗睡了吗的短信,黑羽也同样简单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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