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黑咪是一只英短,为什么叫叫黑咪?”
所有关于过去和未来的问题都会让何枫陷入纠葛,前者令他胃痛,后者让他头痛。他理了理思绪:“这里曾经有另一只黑猫,叫黑咪。后来他和领他回家的人都死了。我又买了新的黑咪回来,继续叫他前任猫的名字。”
杨瑞锦朝房间又看了一眼英短血统的黑咪2.0。“他的主人是你朋友?”
“是我曾经的恋人。”何枫说。
年少时的爱情是补习课时在书桌下交叠的小腿,脚上下蹭着对方的脚踝和脚背。桌上有令人昏昏欲睡的讲义和习题,桌下少年人的欲望和腿毛一样蓬勃。那个人叫韩峻安。何枫记得他们一起从补习的老师家出来,骑单车回家时满天满地的霞光,金灿灿的落日余晖刷在对方的睫毛上,你的左手,我的右手,从车把上脱离,十根手指交叉在了一起。
“别在学校吃饭了,去我家吧”。韩峻安抱怨着学校食堂的午饭,执意要回家吃。
“你爸妈在家吗,谁给我们做饭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还能饿死我们两个大活人吗。”
暑气蒸人,到了韩峻安家,何枫的鼻子上,脖子上,背上出了密密的汗粒。
“韩峻安,你快把空调打开,我好热。”
被韩峻安连推带搡地进了卧室,门砰的关上。空调打到了18度。冷风驱走了刚才因暑热而造成的烦躁感。但是外面的蝉鸣越来越响,整齐而有节奏的,演奏命运交响曲的第一乐章。
韩峻安的嘴唇比凉意更快地降落到何枫脸上。猝不及防中,何枫忘了推开。
韩峻安像一只大型野兽开始啃噬何枫颤抖的嘴唇,它们又软又娇,让韩峻安流连了好一会。当他决定继续攻下新城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用舌头撬开了它们,深入地在里面席卷一切可触及之物。何枫觉得酥麻的感觉从嘴巴传递到了神经末梢,他的手都要颤抖了。仓皇和混乱之间,两张唇扯着丝丝口涎分离开,何枫被按住肩膀往下压。韩峻安太有力气了,自己根本对抗不过他。
他被摆弄成跪在地上的姿势,韩峻安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校服和内裤。
“宝贝,我太想要你了。你帮我舔舔吧。”他说的又恳切又可怜,好像刚才兽性上头的人根本不叫韩峻安。
某个蠢笨的物事儿弹在了何枫眼前。是自己也有的东西,但他不敢仔细的看。摘掉了眼镜,模糊的世界帮助他减少了恐惧。张开嘴巴惶惶不安迎接了那个东西的侵入,小心翼翼收起了牙齿,用嘴唇和舌头努力的服务着。韩峻安那时也是初经人事的小鸡崽子。开始还能忍耐着不动,没多久就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上升到脑袋,冒了烟,他像浑身过电一样,抓着何枫的脑袋摆动起了腰。太深了,何枫开始生理性的流泪,一阵阵干呕,但是胃已经空了,吐不出任何东西。他只记得,泪是咸的,白色液体是腥的。
韩峻安满足了。看着蜷在地上难受的的何枫,他连滚带爬的去床头拿了纸巾帮他擦拭。何枫的脸上,眼泪,口涎和**混在一起。嘴唇有点肿,这让何枫看起来更性感了。韩峻安感觉自己现在就想吃了他。但是他不能,因为还要回学校去上课。
他们考上了同城的大学。每个周末,两人都会在大学城的小旅社里耳鬓厮磨。两个身体紧紧的纠缠着对方,就好像如果人们想隔断他们的联系,就必须要穿过他们的骨头,透过他们的血肉,以死亡作为分手的唯一方式。得趣之后,每周一次的相聚也不足以让热恋中的情侣抒发爱意,两人在外面租了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作为爱巢。何枫把书和复习资料都搬到了这个家里。白天,各自去学校上课,晚上,韩峻安在酒吧打工,他就在房间里做真题备考,等韩回家。旅馆里的收银阿姨和他们渐渐相熟。
“
日复一复的抵死缠绵中,他们面临着就业。韩峻安先收到了东边城市的offer,而何枫一直忙着考试,错过了校招。韩峻安问何枫是不是愿意和自己走,先到新的地方安定下来,再找工作。何枫没有想过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日子要怎么过。他已经习惯有这个人一直陪在身边了。他回家和爸妈出柜,说自己准备和韩峻安走。而何枫心中一向开明,宠他的爸妈,在那一天把他赶出来家门。他们可以接受儿子高考失利,找不到工作,啃老,但却不能包容一个喜欢男人的儿子。这对夫妻给何枫写了千字长的信,痛斥他的自私、不孝,欺骗和背叛。信的最后痛心疾首的写道:“虽然你伤害了父母的心,辜负了我们二十多年的养育恩情。可你仍流着我们的血液。如若你痛改前非,与外人不再往来,家里也愿意重新接受你。”
何枫没有流泪。他只是很痛。家变成了他的风湿病。在日光之下,他可以和所有人一样工作社交,有正常的悲喜。日落之后的归途上,阳光照不见别人也进不去的心的另一面,还有那些下雨的夜晚,想起家,他的心和骨头一起隐隐作痛,就像有虫子在咬,但是他没法伸手捉住虫子,只能任他折磨。他打包了出租小屋里的衣服,和韩峻安坐上了东去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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