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席阳一中（2 / 2）

但这家伙被吓得厉害了，一分钟都不愿意在研究所多待。变着法子想逃跑。

于是这一下午的时间，就都被用来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机房负责人并不表态，他双手环胸。眯着眼睛四处扫视。

看机房负责人不理他，李霖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腿：“被青春可爱的小姑娘迷了心窍了？”

“没有。”机房负责人否认。

李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盯着机房负责人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发现你对学校这种地方情有独钟。而且尤其讨厌医院。”

机房负责人愣了愣，他扭过头去看李霖。李霖也笑着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又发现了，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有这回事儿。李霖，你觉不觉得这学校着实奇怪？”

“嗯？”

“你看那儿。”

机房负责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那栋教学楼被漆成了淡雅的绿色，楼体上还贴了“胜蓝”两个大字，红艳艳的，红的辣眼。

李霖端详了一会儿：“你是想说这学校的设计师尤其瞎么？居然认为自己的设计能hold住红配绿这种世界末日级别的配色……”

机房负责人：“……”

机房负责人郁闷道：“我不是说那个……”

“噢！”李霖一副恍然大悟，“你是想说这学校的教学楼根本没有蓝的，还非得叫个胜蓝楼是吗？”

机房负责人：“……”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荀子他老要是听见李霖这解释，怕不是要从棺材里蹦出来。

李霖盯着机房负责人轻轻地笑了两声。

因为受到仪式影响，机房负责人在情绪方面的波动并不大。他的话不算多，但也称不上沉默寡言。他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也很难看出喜好厌恶。李霖认识他有四十来年了，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从机房负责人身上感受到担忧的情绪。

第一日结束后，他和机房负责人动手擒获了丁山坤。依照仪式的需要将丁山坤的鬼魂控制了起来。但第二日凌晨，机房负责人就被研究所分管人事的副所长程秀琳一个电话叫回了位于蒙省稞图室的总部，等到第四日的深夜才匆匆赶回席阳。

他不愿意说他在稞图遇到了什么，李霖也就很识趣地不去问。

但机房负责人自从回到席阳之后，一直处于一种焦虑、担忧的情绪里。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仪式对他们两个的束缚程度在减轻，李霖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机房负责人一直沉默。李霖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问话时间。

他背着手，状似随意地问：“二十六号那天，发生什么了？”

“副所长和所长一直在开会。他们开了整整两天两夜。我见不到程女士。他们的助理嘴都特别的严，我也套不出什么东西，好像是西边的事情。办公室主任死于一次意外……呼，他们是这么说的，意外。后来冯副所长赶了过去，就再也没联系上他。”

“嗯……所以你怀疑突然出现在席阳的‘猫头鹰’和那边的异变有关？”李霖问，“那现在西边是谁在管？”

“我知道的不太多，状况似乎非常严重，新省的西研究所分部已经完全失联，情况不太乐观。而冯副所长直接去的就是西分所。现在西边主持大局的，应该是宣传干事彭晖。”机房负责人抿了抿嘴唇。

他似乎不愿意对此再多说些什么，于是转移话题道：“因为找我来的程女士一直不肯露面，她的助理就让我等。最后我接到了你的求助。就赶回来了。抓了江豆豆的母亲冯珍，与那个死于车祸的女鬼江豆豆。后来我看到群里八里坡剑神的求助，于是赶去了家和小区。”

李霖闻言愣了一下，他看向机房负责人，“家和小区，你进去了？不是不让去吗？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和机房负责人在到任之初就被告知：一切和棉场路家和小区有关的灵异现象、求助。都不允许被处理。除程秀琳副所长之外的员工进入家和小区，即被视为严重违反研究所规定，需被立即带回稞图超自然研究所接受调查。

“现在本部一片乱，我只是靠近了大门，并没有进去。”机房负责人蹙眉道：“我在里面见到了两个人。虞星纬副所长和胥初阳研究员。”

李霖沉默了。

机房负责人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虞星纬跟我说，胥初阳在背叛研究所之后，一直躲在席阳市。而就在一月二十六日的时候，他终于选择了对仪式动手。他这些年收集了很多人的生辰八字和发丝指甲一类的东西，把他们和猪肉放在一起造了一个法阵，直接攻击了仪式。”

“那天下午的时候，我感应到了那个法阵。但是它并不强烈——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是说对于我来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于是就给了他一下当作警告……”李霖喃喃自语道：“他应该死了，好一点也疯了……”

“他确实疯了。”机房负责人肯定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在试图夺舍一个年轻小女孩，但被虞星纬拦了下来，虞星纬把他给了我。所以我们可以认定，二十六日那天‘仪式’的提前，不是胥初阳的手笔。”

李霖若有所思，“那等24日计划结束之后，咱们两个回趟稞图吧。”

机房负责人不置可否：“先解决猫头鹰的事情吧，你也看出来了吧，胜蓝楼的风水不太对。”

李霖点了点头，“嗯，是这么一回事。按照这么个布局方法……在那栋楼里上课学习。运气好点的天天生病，运气不好点的丢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他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体育楼门前的硬化路面。随手拦下了一个要进体育楼的学生。

“同学，问一下，高一三班在哪个楼里上课呀？我转迷糊了，找不到路了！”

穿着橘黄色羽绒服的女生指了指最靠近校门的德育楼。

李霖往操场中间走，又拦下了一个穿着校服棉袄的男生：“同学，你知道高三五班怎么走吗？我转迷糊了！”

男生指了指最靠近校门的德育楼。

“为什么就问高一和高三？”机房负责人跟了上来。

“因为张蕤跟我说，她们教室就在那个胜蓝楼。”李霖回答道。“说起来，一般学校不都考虑到高三需要安静，才把高三单独挑出来，放在一栋里折磨么。这倒好，席阳一中居然莫名其妙地折磨开了高二……”

李霖正絮叨。手机这时候却响了起来。

他住了嘴，打开了手机接了电话，张蕤慌张的声音就撞了出来。

“……李、李霖……那个……那个姓王的，突然发疯跑了！”她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带了哭腔。

王挚浩跑了？

李霖皱了皱眉，“你不要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我们捆他捆得相当严了，你又把他的绳子松开了？”

之前王挚浩相当不配合他们。变着法子耍赖要逃走。 一开始欺负张蕤是女孩子家家面皮薄，嚷嚷着要喝水、要去洗手间。趁张蕤不注意的时候逃走了，他逃的时候还非常有心眼，知道不能正大广明地从研究所的正门出去。

研究所小楼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了，里面还利用空间类法术扩大了面积。光房间、密室、暗道就有不下百个。他挣脱监管之后就找个地方猫起来，然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跑，这还差点让他成功跑出去了一次，最后还是机房负责人出手把他抓了回去。

“没有！”张蕤哽咽道，“他坐在那儿一会儿又开始要水要上厕所什么的……我就没理他。哈……他喊了一会儿，估计发现没办法故技重施了，就放弃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安生了，就去了个厕所，结果一回来，他……他就变得好吓人。他使劲用头撞玻璃窗，满脸全是血……他之前被绑的位置还留下了一地鸟毛……”

“鸟毛？”李霖楞了一下，他偏头看向机房负责人，神情严肃：“张蕤说王挚浩跑了，跑的地方还掉了堆鸟毛。”

“我听见了。”机房负责人沉吟片刻：“那就是王挚浩身上的诅咒生效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张蕤接过来吧，鸟类的报复心理很强。那她一个人在研究所，就不是很安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