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终章（2 / 2）

“好看吗？”涵涵问。

他回答。“好看。”

“好看就好。”涵涵满意道：“公鸡成鱼哥哥，你的名字那么难写。你学写的时候肯定特别疼吧？”

“为什么写名字会疼？”程虞问她，他觉得他有点跟不上小姑娘跳跃的思路。

涵涵撇撇嘴：“因为我写名字就很疼！我妈妈教我写名字的时候，我要是写错了，就要挨手板，你的名字那么难写，肯定经常写错，所以，学写名字的时候，肯定特别疼吧！我们幼稚园里的同学都说写名字很疼！”

“是啊，特别疼。”程虞眨了眨眼睛，“幼稚园里是什么样的？”

“幼稚园就是幼稚园啦。好多同学……有男生有女生。还有老师和特别难吃的饭。老师平时带我们学拼音学英文学数学，男生会揪女生的辫子，可疼了。饭也不好吃，顿顿都有胡萝卜！中午不睡觉还会被老师凶！”

小姑娘义愤填膺地数落着幼儿园的种种恶行。尤其对饭菜里有胡萝卜表示强烈谴责。

……

涵涵觉得觉得公鸡成鱼哥哥真是太好了，因为她跟妈妈说这些的时候，妈妈只会让她好好听老师话，不要挑食。说她和爸爸供她上学有多不容易，要她好好学习以后报答爸爸妈妈。

小狮子会和她一起痛骂老师。但涵涵觉得小狮子有的时候骂的实在是太过了，因为大多数时候，幼儿园还是很好的呀。

公鸡成鱼哥哥不一样。他就坐在那里耐心地听，听她说幼儿园里好玩的，不好玩的。从来不像妈妈那样不耐烦，也不像小狮子那样让她更加烦躁，更加讨厌幼儿园。

公鸡成鱼哥哥还说，幼儿园非常有趣，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去上幼儿园呢。涵涵决定，公鸡成鱼哥哥从今天以后就是她的朋友了，她要和公鸡成鱼哥哥一起去幼儿园！

……

……

王子涵最后还是说累了，她一直喋喋不休，甚至没有注意到机房负责人手里的符。

她趴在她的公鸡成鱼哥哥的腿上，哥哥的身体和她一样冷冰冰的。有点像小青蛙，老师说小青蛙是益虫呢，那像小青蛙的公鸡成鱼哥哥，也肯定是好人啦。

王子涵一直说到了天黑。一滴雨滴落在她胖乎乎的小脸上，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突然问程虞，“公鸡成鱼哥哥，我是不是要走了？”

程虞嗯了一声，他说，“对，我们是鬼。”

王子涵望向远方，她爸爸妈妈在那个方向。

“什么是鬼？”她问他。

“人死了就是鬼。”他慢悠悠地回答：“当尘归尘，土归土。不应该存在于阳间了——我们走吧。”

鬼就是鬼，人已经死了。便不应该游荡在人间了。

黑洞的方向，出现一声可怕的嘶吼。

他牵着涵涵的手飞速俯冲过去，又拎着怪物的领子，进了“新阴间。”

初阳自东方升起。火红一片。散了阴霾，驱了寒冷。新岁已至。

***

传 1:2 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传 1:3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传 1:4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

传 1:5 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

传 1:6 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

传 1:7 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

传 1:8 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

传 1:9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传 1:10 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传 1:11 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圣经·传道书》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