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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永以为好(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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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提起圆明园,痛斥与惋惜就一同涌上来,语句颠三倒四,不知所云,最后自顾自伏案痛哭。

顾仪面上应着他,心中却不以为然,只想着今晚如何亲近黄狸猫。

黄狸猫听他说圆明园的大火三天后才缓缓熄灭,至今仍有余烟缭绕,神色也不自觉沉痛下来,然后便被分心他顾的顾仪偷偷捏了捏手心,小声唤它:“章儿。”

它转过视线看向顾仪,顾仪拉着它出了书房,指着院中槐树与盘在槐树上的葡萄藤对它说:“此槐与藤,如我与章,槐寿逾百年,藤萝纫如丝……”

“永以为好也。”

黄狸猫从未听过这等黏糊情话,它呆了片刻,脸颊浮出一层薄红,似羞似怯地轻轻推了顾仪肩头一下。

它不通人事,也不曾与母猫打过什么交道,宫中倒不乏床笫事,但猫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听到过床头的海誓山盟,它睁大眼睛望着顾仪,满心当他只对自己说过这等羞人话,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险些露出甩动的猫尾巴尖。

他在情爱上是懵懂稚子,日夜与顾仪耳鬓厮磨,见他便心中欢喜,顾仪也为他收敛风流性情,日夜与他宿在一处,却是一手教他做个尤物。

然而好景不长,顾章还沉迷情爱,顾氏长兄来吩咐顾仪道:“女方来信说孝期已过,不日启程来京备嫁,小弟好事将近,院中人该收拾一番,留下一二相貌寻常之人侍候,余下或发卖,或置外室安放。”

他视线逡巡一周,耳语说:“把那个‘章儿’放在外宅,我日后有用。”

顾仪明白自己能有今日享乐全靠父兄纵容,少有违背他们的时候,也不问他要顾章做什么,当下满口答应,过几日便寻了个由头哄骗着顾章搬到外宅,拨了两个孔武有力的护院照看他。

顾章毫无怀疑,只是顾仪婚后添了管束,来寻他过夜的时候越来越少,身上也总带着胭脂味道,叫他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却总能被顾仪轻易挑起情动,两三句间哄得破涕为笑,叫他用被子裹住采撷。

外宅与顾府相隔三里,顾仪何等娇生惯养,出行必乘轿,过几日入了夏,天气闷热,轿中加了冰盆也叫人热得心烦意乱,不过去了三五次就厌烦了这样东奔西跑,去寻长兄问他要“章儿”作甚。

长兄叫他去请一个叫舟承山的人到顾府听曲喝酒。

舟承山是宁古塔犯臣之后,俄国对东北虎视眈眈,屡屡遣小股军队进犯,舟承山侥幸逃生,落草为寇,扯了个旗自称镇国军,借着朝廷无力管束各地,手里握了几杆枪几条船,交游甚广,更与洋人往来密切,正是如今顾氏所需。

只是舟承山有个怪癖,不爱听别人唤什么大帅、将军,定要在前面加个“少”字,顾仪迎他进门,连连作揖道:“请舟少将军安,少将军屈尊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舟承山不听他寒暄,他抬起手打断顾仪,含笑问道:“听闻顾家子外巷房中有一婀娜美人,赠予我如何?”

顾仪听闻此句便明白长兄叫他再哄几日顾章的意图,他闻言色变,转而想起这几日奔波之苦,便故作不舍,把顾章待价而沽,再慷慨地将美人转赠,却未与顾章明说,只叫他来端酒待客。

随后他长兄出面与舟承山周旋,趁他春风得意,订下了搭伙生意的约书,又与顾章说舟承山对他们心怀鬼胎,请他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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