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本来去哪里找髓液这件事情尤利希斯毫无头绪，同样是看到桌子上的面包片，电光火石之间，一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看门人。

领着他们进入这家工厂的是他，给他们送来食物的也是他，那么里德的莫名失踪他也一定知情。

尤利希斯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等，他立马甩门冲出去，目的地明确的直奔工厂大门。一路上他又看到更多面无表情，神色呆滞的人。他们穿着工厂里的工人制服，可是脸上神情痴傻，行动也非常缓慢。尤利希斯路上走的很急，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立马低声说了抱歉，然后准备离开。可是离开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睛，他的眼神空旷的像满天大雾，雾气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是空的，死的。

尤利希斯眉头拧了一下，不过他现在没有多余时间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需要赶紧找到里德，他没有富裕的时间去关心别人。

不过不出他所料，看门人已经换了人，这回是一个陌生面孔，他的脸色是浓稠的咖啡色。

“昨天那个人呢？”尤利希斯问。

那人眼神迷茫的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据说很久以前，在人类还生存在地球的时候，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彼此间交往语言是一大障碍，这个障碍阻挡了社会的发展。

星际时代人类早已废弃这种效率极低的交往方式，联盟新政府统一了语言，好多已经丢失的语言只能在文史博物馆里才能看到。

当然网络上也能即时同声传译，但是统一语言到底更方便一些，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学习这些古老的语言，除去一些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不过这都是少数。

尤利希斯在军校曾经修过古代语言只这门功课，说的还算可以。

于是他开始用自己仅会的几种语言开始跟这个人交流。

但是无论他切换了什么语言，对方眼睛里的迷茫都和原先如出一辙。

空寂的大雾，丢失的焦点，徘徊找不到方向的渡鸦。

尤利希斯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和外面路上那些人没有丝毫不同，他们都是一样的呆傻。不同的是这个人被安排到了这里，作为迷惑他的障眼法，而他又真的如那些人所愿，都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靠！”尤利希斯的拳头砸到墙壁上，有咖啡颜色皮肤的那个人像是被吓到了，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

现在他在外面浪费的时间越多，里德要面对的危险也就越来越大。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心急如焚。

刚才在那个实验室他觉得很古怪，如果是一间正常的实验室怎么会不挂任何标识，而且里面怎么会有政府直接下达的绝密文件。

尤利希斯越想越不对劲，最后他咬着牙齿，用拳头在墙壁上又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忽然抬起手腕，点击腕间上的一个按钮，绿莹莹的光亮迅速游走。

“主人。”

“芬里尔，现在立马启动。”

“可是我机甲髓液不足，贸然启动的话可能会造成我的损害，所以我还是建议……”

“程元不见了。”尤利希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很平静。

芬里尔没有说完的话噎了回去，他知道这句简单的话对自己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是。”芬里尔还是犹豫。

“从我脊柱抽。”尤利希斯面色平静。

机甲髓液是机甲的灵魂，是一种合成髓液，和人类的骨髓有点像。但是机甲不能用人类的骨髓，机器毕竟达不到人类那个程度。不过战场上绝地求生的士兵会用自己的骨髓供养机甲，算是绝处的一种自救手段。

现在尤利希斯为了程元要抽自己的骨髓。

“你确定？”芬里尔虽然明白程元对于自己家少校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犹豫的问了一句。

“确定。”尤利希斯面色平静，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

芬里尔的神经触手变成一根坚硬的针管，刺穿尤利希斯的脊柱，即使是坚硬如他的人也拧起来眉头，咬着牙关低沉的哼咛了一声。

抽完骨髓的芬里尔开始变形，他落到地上，悠悠的绿色在地面闪动。他很快变成战斗模式，伸出台阶让尤利希斯进来。

尤利希斯疼的嘴唇发白，但还是忍着不出声。他上台阶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身后伤口上遗留的痛感此时正折磨着他。

“你还好吗，主人？”芬里尔万分关心的问。

“少废话。”尤利希斯慢动作坐下，双手伸到操作杆上，他看着屏幕上的芬里尔，勾起来一边嘴角，苍白的嘴唇和不羁的笑容相映成彰。

“你喝了我的骨髓，今天要是救不回程元，我就把你拆了，送到废品回收站。”

芬里尔的神经触手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