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你们不说也可以，那我就不费那个劲了，全都弄死反而更方便一些。”尤利希斯动了动脖子。

“不要伤害他们。”所长捂着心口慢慢靠着墙做起来。

尤利希斯的眼睛看过去，实验室所有演技人员的目光也都落到他身上。

“放他们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所长用几乎大义凛然的语气说。

尤利希斯冷笑。

“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栋梁之才，人类的发展需要他们，请你放他们一命，如果你要杀人撒气，杀我一个就好。”

很多研究院被所长的这番肺腑之言感动落泪，一双双闪动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

“所长。”有几个研究院已经叫出了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所长！他兢兢业业为科学奉献了一辈子，你知道他有多伟大吗？”

另一个实验员一起接腔。“社会就是被你们这些暴徒渣滓败坏的，你根本就不理解什么是国家大义！”

T站在最微端的人群里，他是不敢发出声音的，只是听着自己同事在面对邪恶势力依然不屈不挠，心里头热浪翻腾。他攥着拳头，眼睛里闪出坚定的光。

“同志们，不要再说了。”所长赶紧摆摆手，痛心疾首一般，说道。“你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人类将来的发展和进步还要依靠你们，你们要好好活下去，把我们未竟的事业延续下去，千万不要放弃。”

“所长。”好几声带着哭腔的喊声从各个角落传出来。

尤利希斯看着煽情的这一幕，忽然心里头很烦。他抓住实验床的底部，用力一翻，把一张床侧着放倒，然后用床把里德围起来，做了一个简易防护装置。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研究所所长旁边，蹲下来，目光和他平视。

“你有什么就冲我们来！所长他已经受伤了！”

刚才情况紧急，芬里尔变形后直接飞速撞击了所长的胸膛，撞击力度很大，他的肋骨应该断了两三根，胸腔内部也应该有积血。

尤利希斯目光直视所长，穿过金边眼睛，仿佛可以一眼洞穿他的内心。

“说的好大义炳然，我都听感动了。”尤利希斯语气轻蔑。“只不过我是个革命军，心里头没有装着国家。”他嘴角慢慢扬起来。

“革命军？”身后的人群小声议论。

革命军怎么会来这里？

“既然你这么深明大义，又心甘情愿的为了自己的国家献身，我可以如你所愿，只不过你先告诉他们。”尤利希斯的眼睛还是看着所长，但是脑袋微微偏了一下，偏向身后的人群。

“你敢不敢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告诉他们，你们的研究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长闻言终于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淡定和从容，他用恐惧又愤怒的复杂表情盯着尤利希斯，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一个革命军革命军怎么会知道？”所长困兽一般的眼神仔眼镜片后面挣扎。

“你是，你是！！！”所长忽然想起来什么，挣扎着想要往后退，但是身后已经是墙壁，他根本退无可退。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用惊恐的语气问。

尤利希斯语气反而更轻柔了一点，原本的肃杀之气没了，多了几分不经意的挑弄。他摸了摸自己下颌，眼睛百转千回。

“我就说嘛，我这张脸这么好看，也不至于让教授没有丝毫印象吧。”他的笑容里带着桀骜。

“怎么样，教授，这么多年，还相信金盏花不灭吗？”

“你不懂！”所长好像彻底疯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明明应该是害怕，却带了一点兴奋。明明是兴奋，却又流露出悲哀。

“你不懂！你这个凡夫俗子，你永远不懂金盏花是多么伟大的工程，我为自己可以加入这个组织奉献自己绵薄之力而感到自豪，我相信总有一天绝对的宁静和善良会降临这个世界，到那时候，人类将会是纯善的种族，没有战争，没有内讧，没有日复一日的打打杀杀。人类和平共处，互相包容！”他越说越兴奋 简直走火入魔。他手指头痉挛的抓住尤利希斯的肩膀，把他的肩头衣料抓出褶皱。他的身子开始颤动，像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一样，高频率的疯狂颤动。

“你们这些社会的渣滓，败类，革命军都是垃圾，破坏社会的稳定。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只有稳定才能带来发展，只有稳定，才能创造人类的幸福家园！”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砰的一声，墙壁被激光射穿，顺着这道激光往前看，是一脸茫然的研究所所长。就在刚才，尤利希斯忽然冲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没有给他任何防备的机会，就这么仓促的开了一枪。

尤利希斯把肩头的褶皱抚平，手里面的激光枪又变成了腕表。他站起来，目光冷冷的，落在已经慢慢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上。

“疯子。”

满屋子研究员没有一个人敢动。

尤利希斯知道，这里发生的骚乱会以及时影像的方式穿回新政府办公大楼，或许这会元首已经坐在屏幕面前，用他一万年都不会改变的表情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尤利希斯不在乎了，他已经找到了程元，其余一切事情他都无所谓，只要程元可以好好活着就行了。

他走到后面，把还在麻醉状态的人抱起来，看着门口围着的人群，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迈开脚步开始走。他每往前一步，围在门口的研究员就会退开一步，慢慢为他留出来一个通道。

尤利希斯顺着这个通道慢慢走出来。

忽然间整栋楼警笛大响，紧接着爆炸声从各个地方响起来，本来鸦雀无声的人群忽然乱了套，他们开始不管不顾的夺门而出。

冲天的火气和黑烟在走廊里蔓延，电梯已经彻底用不了。逃亡路上不停遇到流弹，不少人直接倒在炮弹之下。

T甚至忘记了要怎么逃跑，因为他根本弄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他就已经看不懂这个研究所了？

什么叫金盏花永不灭？什么叫真正的研究目的？为什么所长忽然那么歇斯底里？为什么这个革命军要杀了他？

这到底都是怎么了？

不少他的同事在炮弹中丧生，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属于自己的哭喊，就那么永远闭上了眼睛。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T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和方向。

原来妄图改变世界的结果就是潦草一生 ，连一句最简单的再见都没有办法跟自己的家人说。

尤利希斯命令芬里尔直接用高能粒子炮轰出来一个通道，带着里德一起逃跑。路上看到仍然活着的研究员会顺手捎上，T也在内。

一鼓作气飞到平地，眼看着一座楼轰然倒塌，这些研究员用青春换来的心血付之一炬。不少研究员看着塌成废墟的大楼失声痛哭，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赤裸直白的，信仰崩溃的一瞬间。

好像整个人生忽然都没了意义。

尤利希斯抱着里德准备离开，背后忽然有个声音叫住他，他转过身，面对熊熊烈火。

T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灰头土脸，身上全是黑糊糊的一骗。他看见这个革命军要离开，忽然大着胆子叫住他。

尤利希斯转过来身子，他们两个对视，目光相接的一瞬间，T有点害怕。他鼓足勇气，问道：“这间研究所的真正研究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穿乱了尤利希斯的头发，也扬起研究员白色的研究服后摆。

尤利希斯看着他，表情是冷的，看起来没什么兴趣。他动了动身子，脚步往前迈了一步，缓缓离开。

“你自己去找出来吧 这本来就是你们科学家的事情。”

那阵风还没离开，T怔怔的看着尤利希斯的背影，好久没有其余懂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