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程元其实救过尤利希斯，只不过他不记得，尤利希斯也没提过。

“你记得我在瑞斯军校见你的时候，我骗你说我叫元期秋吗？”尤利希斯问。

里德听到这里又转过来脑袋，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为什么骗我，还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那你记忆有没有恢复那一段，我让你给我起中国名字，你说我没有姓氏，所以没有办法起。”

里德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是画面是模糊的，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总之事情的经过好像是某天尤利希斯抽疯，缠着他非要让他帮忙起一起中国名字。

程元以前跟他解释过他的名字，说元就是自开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元是万物之始，是开头。元亨利贞，元也做仁讲，是四德之一。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一个简单的字有多重意思。尤利希斯听了很羡慕，非要让他也给他起一个中国名字。

被催的没有办法，程元的目光扫到桌子上的花瓶，上面写着秋以为期，他弯了弯嘴角，说你就叫秋吧。没有姓氏，单字一个秋。

“那个假名字是我瞎编的。”尤利希斯仰着脑袋，不太敢看里德这个时候的表情。

“那个名字，正着念是我的奢望，反过来，才是我的常态。”他的声音很悲凉，落在里德心上，像是湿哒哒的眼泪，晕染开一片悲伤。

“其实从来都没有元期秋，倒过来才是现实。”

里德愣了一下，元期秋倒过来是……

秋期元。

当初他只是信口给了这个少年一个字，他竟然真的用它来当自己的名字。还如获珍宝，小心翼翼的保存下来。

里德觉得自己心里头原本被暖和的溪流缓缓流过，可是刹那间风雪突至，莽原卷起千仗风霜，悬崖层层断裂。

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眼前这个少年藏了这么多心事。即使现在已经百转千回，经过数不清的时光和岁月，几度物是人非，仍然一腔朦胧的爱意。

里德看着远方的漆黑如墨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密室里只开了一站昏黄的小灯，一个人影立在灯下，隔着不远的地方是一张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女，少女齐肩的黑发，额前刘海遮住眉毛。她正躺在沙发上玩vr游戏机，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声音。

“玲。”灯光下的男人忽然开口，叫了少女的名字。“不要再玩了。”

少女正好玩的最后一关，一分神手上操作慢了半拍，大boss吐着火焰，把她操纵的人物烧死在烈焰之中。

“fuck！”玲骂了一句，把游戏手柄扔到一边，又把眼睛上的眼镜扔下去，一条腿抬起来放到另一条腿上，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灯光下的男人。

“又有什么任务？”玲问。

“实验室有人闯入，引发了自毁装置，研究楼已经全部炸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去跑一趟，做好收尾工作。”

“哈？”玲语气夸张。“我们？我又要和克莱恩那个废物一起吗？上一次在瑞斯军校，他可是差点当场尿裤子。”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

“你们是团队，是搭档，你应该要有协作意识，这点我教过你很多次了，对吗？”男人抬头，镜片上反射出冷冷的光。

玲站起来，一脸的不服气，她眼睛又大又没有神采，和她对视总会觉得自己被蔑视，像是被看不起的路人甲。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自己出任务，毕竟我比较适合独自行动，我可不适合当妈妈桑，还要照顾没断奶的小孩子。”玲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缕发丝飘起来。

“你的暗杀能力很强，但是你太傲慢，你的傲慢会拖累你。”

玲不以为意，她一只手抠耳朵，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睛更是没神，她嘴巴勾起来一边，掐着腰间，面向着灯光下的男人。

“你从捡到我开始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一句话重复这么多遍你也不嫌烦，男不能想点有意思的新词吗？真是无聊透顶。”

“玲。”男人抬头，阴影下他的眼睛直视少女。“你是我最出色的部下，我希望你可以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

玲看着他。

“不要再像上次那样。”

“啰嗦！”少女想起来上次的败北就生气，从任务现场落荒而逃这种耻辱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那种感觉没齿难忘。

“你就等着吧。”少女信誓旦旦。“我这次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

玲开始往门边走，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的那个男人开口。

“你要记得。”

“不留活口。”

玲背对着他邪魅一笑。

“还用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