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你说什么？”他问。

“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尤利希斯第一次听到金盏花行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新政府军队里最有潜力的少校，他在程元手下工作，有军功有行政奖章，被很多人看好。有人说他甚至有可能超越程元，有人说他很有可能走到军部最中心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尤利希斯为什么突然叛变，离开程元离开整个新政府，投身革命军这个的反动组织。

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了自己的所有信仰？

尤利希斯离开的前一天听到了金盏花行动，他被指派的任务和程元有关，所有和程元有关的事情他都秉承零容忍态度，更何况那些人竟然让他去伤害程元。

不接受就离开。

这是当时那些人开出的条件，他们以前途要挟尤利希斯，想让他屈服。

尤利希斯选择了离开。

离开前他收到了另一条警告，警告里说，如果他不能乖乖闭嘴，他们会穷尽所有力量，直到绞杀程元。

尤利希斯只能独自吞下苦涩。

金盏花行动的终极目标他也不清楚，但是直觉认为和程元有关。

“你知道了吗？”尤利希斯的目光像是冰冷的月光，没有带一点温度，从他眼睛里射出来的严厉光芒，穿过空气，射到T的身上，让他陡然一惊。

空气里荡漾着紧张的气氛，像是有一根紧绷着的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根弦会突然崩断，把在场的人崩出淋漓的鲜血。

T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如果我们昨天串联起来的研究顺序没有错的话，我现在大概了解了一点，但是并不是金盏花的全部，我只能说，我们现在了解的只是我们这个研究所的研究目的。”T的目光逐渐锐利，像是盘旋在天空的鹰隼。

“所长一直告诉我们，Alpha实验体是从战场上下来患有PTSD的军人，我们的研究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们走出战争阴影，重归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们的研究是正义且神圣的，我们在帮这些可怜的军人。因此就算是实验不停失败，我们也从来没有停止研究进程，因为我们相信，我们是好人，我们做的事情可以改变一个可怜人，甚至很多可怜人的生活。”T的目光从尤利希斯身上落到地上，眉宇间是无法控制的抑郁和悲痛。

“可是昨天我们通过交叉对比实验体资料后发现，这些实验体根本就不是PTSD军人，而是来自新政府各个职业的言论激进者，他们都曾经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控以危害国家安全罪，但其实。”T停顿了一下，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但其实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仅仅是因为主张了不符合主流的言论，就被强行抓起来，送到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他们因为不符合主流的价值观获罪，可是这根本不应该，或者根本不能称上一种罪行。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开放自由包容的国家。”T的眼睛里闪现出泪光。

“或者，我们被教育的是这样。新政府的发展建立在保障人民幸福的基础上，只有人们感到幸福才会有稳定的生活，只有稳定的生活才能促进社会的发展。”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背出了课本上学到的内容。

“稳定带来发展，发展是为了人民的幸福。”T的声音越来越痛苦。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扼杀其他声音的理由。”

“更不应该是成立这个研究所的理由。”

尤利希斯有些怔愣的看着T，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比当年那些人下达的命令还要可怕。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研究所到底在研究什么？”

周遭没有其他人，芬里尔正栖息在大地上，休息仓里德正在沉睡。这片大地明明和昨天的战场是同一个地方，可是现在却平静的好像樵柯烂尽，斗转星移后的另一个地方。

T眼神空寂，他棕色的眼睛里有泪水晃动。

“通过对大脑前额叶皮层的研究，用微电级记录下每个神经细胞的生物电活动，再通过功能磁共振监测大脑区域活动，再破坏某个环路，使得实验体的大脑思维从非主流偏向主流轨道。”

“总而言之就是，通过对人类脑部的研究，控制异己思想、理论的持有者，剔除他们脑中被认为不适合社会发展的思想。”

“你是说。”尤利希斯眉峰拧起来。

“按照你的说法，通过脑部研究剔除人们脑中所谓异端思想，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的话，那不就是说，可以通过这项技术，直接达到……？”尤利希斯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研究员，但是目光落到他身上，看到对方眼睛里几乎痛苦的目光。显然这个猜测其实已经得到对方证实，但绕是如此，仍然让人不敢接受这个假设。

“操控人类？”尤利希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