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在瑞斯军校他明确听到校长凯罗琳说他是金盏花的开端和未来，他现在决定自己亲自进入这个所谓的开端和未来，看一看这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以前我遇见过一个杀手，是个女孩，头发到肩膀，齐刘海，眼睛很大但是没有什么精神，好像看谁都是一副不怎么感兴趣似的，是你们的人吗？”里德看着格兰，突然开口问。

格兰看着里德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荒神，他想这个人眼睛怎么漆黑的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深坑巨洞？

回过神的格兰骂了自己一万遍，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的，是我们的人。”格兰摸着自己的下巴。“她叫玲，是被我们捡回来的孤儿。”

里德没有想到一个嗜血的杀手被后竟然还隐藏着深层的悲惨童年，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也是，如果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又有几个会是心甘情愿去做这份随时准备面对死神的工作。

“他有一个同伴，是个男孩子，为了保护他，死了。”里德又补充，他脑子里想起来那个男孩临死之前痛苦的表情。

“哦，那个是克莱恩，是个笨蛋。”格兰伸出来左手，五指并拢，盖着自己的嘴巴，笑的很娇羞。

好像他们讨论的是个笑话，而不是某个为了保护队友，舍身牺牲的人类。

“你们平常都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吗？”里德声音很冷？

“什么意思？”格兰一副你说什么我安全听不懂的表情。

“玲或者克莱恩，你提起他们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悲痛或者愤怒，你不为他们中谁的死亡而感到悲伤，面对把他们杀死的敌人的同伴，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他说的敌人的伙伴，指的就是自己。毕竟克莱恩死在尤利希斯刀下，如果他们内部关系都很好，他这时候应该被列为杀害朋友的凶手这个位置，对方看着自己应该咬牙切齿才对，不应该这么谈笑风生。

“朋友，谁和谁是朋友？”格兰仿佛听了一个特别好玩的笑话，他戏谑的目光看着里德，好像看着一个愚蠢无知的小儿。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程元少将，你认为在我们这种地方还能培养出天长地久的友谊？我们是杀手，以杀人为工作，我们生活里只有目标和任务，你想让我们和谁做朋友？”格兰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毕竟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对方下一个目标，不是吗？”格兰的笑容总是带了点揶揄的味道，他习惯笑起来不露牙齿，嘴角扬开，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怀好意。

“有些人单打独斗惯了，交不得朋友的。玲就是这样，我们那位非得给她配一个搭档，说是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补，结果你也看到了，互补到最后，两个人里一个命丧黄泉一个失踪不见任何踪影，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呢。”

里德看着格兰，默不作声。

他忽然很想知道尤利希斯这些年有没有好好的交几个朋友，他会不会也是活的像一个影子，准备随时隐没在黑暗之中。

“现在我已经跟你走了，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吗？”打也打了，交流也交流过了，对方对字迹了如指掌，自己却对对方一如所知，这是在让人放不下心。

格兰嘴角上扬，下巴略微收回来，一双眼睛盯着里德。

“等一会儿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格兰还是一门心思玩神秘 不肯向里德透露他们的身份。

“你们供职于新政府吗？”对方不肯说，里德准备自己出击，能套出一点话就套出来一点。

格兰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

“你想什么呢，你看我像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吗？供职于新政府，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呢？暗杀特工吗？”格兰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一个词 也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他好像是突然有了新思路，看着里德，眼睛里的亮光逐渐跳跃。

“也行啊！回头我给新政府递一份简历，问问他们需不需要专门从事暗杀的特工，我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很有信心。给新政府打工也不错，没准儿哪天我可以从幕后走到台前，当一个将军也不错。”

里德暗自里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根本没有办法和对方进行正常且深层次的交流和沟通。

于是他放弃了套话的想法，反正身上还残存了些许麻药的效力，他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无论前方会遇到什么，是险象环生又是九死一生，他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求得一个真相和一个结局，就行了。

虽然做了万全的心理建设，还是有一点过不去。

他觉得对不起尤利希斯。

跟他在一起觉得对不起他，因为自己即使是程元，但是没有任何属于他的记忆。跟他不在一起也觉得对不起他，这些日子尤利希斯的表现可谓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现在他这么干脆的选择了转身，想想尤利希斯会怎样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可是他不愿意让尤利希斯陪他涉险。

龙潭虎穴的话，有他一个人去闯就是了。

他要是怨自己也好，活着总比找死强。

经过漫长的星际航行，镜花终于带着他们缓缓降落，降落的地点是高耸入云大厦的天台，地面上已经站着真枪实弹的一排人，最前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面容刚毅，像是冰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

里德跟着格兰一起走下悬梯，脚踏着地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走过来，朝着他伸出来一只手。

那人眼睛里有灼灼的期待和如愿以偿的兴奋。

“程元，我一直在等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