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随着记忆逐渐恢复，属于程元的记忆慢慢回来。

苏瑞站在程元身旁，面色悲戚。他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程元，好几次欲言又止，抬起来的手好几次都没能放到程元肩膀，踌躇不决最后还是又抑郁不平的收回去。

“程元，你这个计划很危险，万一哪个环节走错，你就会楚歌四起，甚至掉入敌营万劫不复。”他决绝的转过头，不去看程元，拒绝神态十足。“我不能让你去。”

“可是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程元抬头，悲戚的眼神望向天空，风雪里他乌黑的眼睛越发坚定。“费尔南多家族的根越扎越深，现在他们暗地里招募人手，要进行某项活动，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直觉上，我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

“可是。”苏瑞猛地转过来身，“可是你也不用真的！”

“你知道尤利希斯为什么突然叛变去了革命军吗？”背后的程元忽然这么问。

苏瑞将信将疑的打量程元。“那个小白脸叛徒？那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提他做什么？”

相比苏瑞的愤怒，程元显得很淡定，他轻轻摇头，嘴角含了无奈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上粘上几片雪花。“他得到了新的暗杀任务。”

苏瑞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程元。“你说什么？他是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苏瑞当然知道特别行动小组的存在，明面上说这个行动小组执行的都是隐秘的任务，但其实他们全都心知肚明，他们进行的是暗杀行动。苏瑞虽然和尤利希斯关系一般，但因为他是程元助手，私下里经常照面，他根本不知道尤利希斯隶属于特别行动小组。

程元用点头当做回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元抬头。

“很久之前。”

“你说。”苏瑞跟着程元抬头，眼眸中映出苍茫的大雪。“他接到了新的暗杀任务，他是因为这项任务才叛变离开的吗？”

“嗯。”

“那他的暗杀对象是。”苏瑞其实已经从程元的态度中窥见一点阴影下面的真相，但是他自问程元为新政府鞠躬尽瘁，没有来由会招致杀身之祸。

但是程元沉吟，还是说出来那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他这么说。

“可是为什么。”苏瑞争辩。“我是说，你于公于私，都没有做过任何有损新政府利益的事情，而且白矮星大战，是你力挽狂澜，挽救了战场上几十万士兵，挡住了反叛军侵入首都的狼子野心，你是英雄！是人民的将军！。”

“他们为什么！”苏瑞急的语速越来越快。

“说不清楚。”程元脸上滑过不安。“但是我害怕要是他们这次行动没有成功，他们会变本加厉实行更加丧心病狂的计划。到时候整个事情会超出我们的能力，变得没有办法掌控。”

“可是你那样做，不是相当于直接羊入虎口吗？”苏瑞大喊。

“所以我才需要你呀。”程元朝苏瑞眨眼，调节气氛似的，缓解两个人过度紧绷的情绪。“你可以趁机打进敌人内部，获得信任之后，按部就班的实行我们的计划，把他们的计划虫噬蚁蛀般打乱，然后逐渐把费尔南多家族拉到我们的棋盘上。”

“程元。”苏瑞还想继续劝他，但是被程元打断。

“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程元语气坚决。

“什么？”生死关头被托付，苏瑞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原意是阻止程元往火坑里跳，被他带着节奏走，下意识问他要托付的重要东西是什么。

“我的记忆。”程元缓缓开口。

“等到时机成熟，你带着涅槃和我的记忆来找我。”

“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苏瑞问。

“你会知道的，等到一切真相都要被揭开的时候，等到我和他重逢的时候。”

……

画面倒转，少年程元从雪白的床单上睁开眼睛，他看见眼前局促不安的两个人。他安慰的眼神先是落到苏瑞身上，苏瑞会意，朝着他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出休息室。

房间里只剩下尤利希斯和他。

少年翻开身上薄薄的单子，身子往前稍微倾斜，他定定的看着尤利希斯，眼睛里有担忧也有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忐忑。

“你过来。”他开口，声音里带了可以觉察的老成和精炼。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