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在想些什么?”楚思温莞尔道。
“没想事情,我在看您舞剑。”夭绍老实地说,“公子,您舞剑的时候很好看。”
楚思温侧过脸望着他,须臾笑出了声:“夭绍,你别总日日奉承我。”
夭绍连连摇头,紧张地抓住楚思温的袖子,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
他着急地说:“公子,我那都是真话。”
“瞧你急得……每次都说不得笑。”楚思温反握住夭绍的手,带着人进了寝室,“你的手可真冷,先进去暖暖。”
夭绍低头看了看相握的手,再瞅了瞅楚思温的侧脸。在他小时候,他十分惧寒,每逢冬天他便四肢发冷,一块冰似的。那时候楚思温想了不少法子帮他调理身体,可效果不显。有时候出门在外,不便随身带着手炉,楚思温只能握着他,宽大的袖子包住他们俩的手。
楚思温就像他的太阳。
“公子的手很暖。”他小声地说。
彼此并肩而行,楚思温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夭绍,缄默半晌后道:
“那就这般握着罢。”
两人腿靠腿地靠在榻上,膝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楚思温一手捧着书卷,另一手依旧覆在夭绍的手背上。夭绍风尘仆仆地行了远路,如今舒适地窝着,越发昏昏欲睡。他搓了搓眼,打起精神向楚思温复述与李嬷嬷的对话。
直到夭绍把话说完,楚思温才道:“殷可留……倒是个好名字。”
“公子,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夭绍问。
“让你多读些诗词,你就是不听。”楚思温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背,“这应是出自于摩诘之诗‘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盼着你随意洒脱,出尘脱俗呢。”
夭绍往楚思温的方向靠去,轻轻地挨着楚思温的胳膊。
“不是我。”他不满地嘟囔,“她说的我都不记得,而且很陌生。”
“可是她没说谎。”楚思温说,“当初你的确是因毒而痴傻,这与她说的相符。”
夭绍抬起头望向楚思温,发现他是那么冷静。夭绍忽然很希望楚思温可以帮他否认一切,可他也知道,楚思温其实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旁观着他的选择。
你总要学会独当一面——在很久以前,楚思温如是对他说。
“我有公子便好了。”他说。
楚思温收起握着夭绍的手,翻开书卷的另一页。两厢安静地待了片刻,时而听见窗扉外风扫落积雪的声音,软绵绵的——啪嗒,融进了泥里。
“我看见你带回来的那些顶皮酥,那是那妇人送你的么?”良久,楚思温问。
夭绍说:“嗯,她道是我小时最喜欢吃的点心,亲自做的。”
“你仍不愿承认‘殷可留’这个身份?”楚思温继续问。
不知为何,夭绍好像不如当初那般坚定了。他抿抿唇,依旧答是。
“把那顶皮酥还回去。”楚思温的声音似在冬天的空气里凝结,“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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