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你继续留意清玄宗那边的动向，和这次行动的雇主保持密切的联系，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本阁汇报。好了，退下吧！”

黑斗篷幸免于难，长舒着气，辞别了男子就匆匆跑出了大殿。

男子捋着雷霄的毛发，雷霄享受地眯起眼睛，慵懒地舒展前肢，后背弯曲成拱形，听着男子的呢喃自语。

“顾倾寒，清玄宗……这下可就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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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雪依然被路澄邈封锁在那栋房子里，只是除去了镣铐，能在房间内自由走动。

手腕上的瘀痕也被路澄邈细致地搽上了药，涂药的时候那温柔又关切的模样，简直与前几日那个暴虐的他判若两人。

路澄邈赋予顾崇雪的温和及善待，本质上，是出于对顾倾寒的感情，跟他顾崇雪，并无牵涉。

这日路澄邈又来到房中给顾崇雪送饭，进去没多久，交谈没几句，又是一阵杯碗器皿摔成碎片的叮了哐啷。

路澄邈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一仰头就看见坐在枝杈之上的冰妖，同情地看着他满脸的愠色。

“你笑什么笑？”在顾崇雪那里吃了瘪的路澄邈只觉得冰妖的笑容极其刺目。

“笑你呀，我看你对这小子倒是很上心嘛，莫不是你……”

冰妖故意止住了话头，扬高的声调中调笑的意味明显。

“你少胡说八道！他不过是个低劣的替代品而已，若不是他跟我师兄的长相一模一样，我早就让他横尸郊野了。哼，说起来也真是怄气，那么一个废物，居然长了那样一张脸！”

冰妖对他们人类之间的这些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路澄邈的举动有点意思，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我说你现在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师兄的死你不管不问，反而跟这小子较上劲儿了。怎么？他的死因，你不想查了？”

“查，当然要查，只是没有线索，也毫无头绪，又该从何查起？说起来这事儿有你一半责任，若不是你们在清玄宗辖地作乱，我师兄又怎么会跟随师父下山除妖？”

“你以为妖怪都是你想象得那么愚蠢？即使是大妖也不会轻易触犯人类的领地，何况是清玄宗这样的大宗门统辖下的地域。妖怪与你们人类确实不和，那也不至于自投罗网，做出这种朝着枪口上撞的事情。又不是傻子，谁愿意无故犯险？”

冰妖这话与它自己的实际行动自相矛盾，严重不符，换来的自然是路澄邈的不屑一顾：“你这自我嘲讽的本事倒是不错，这样做的是傻子，那你可不就是傻子中的一员？”

“你们这些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的生物，果然只会看表面现象。”冰妖嗤之以鼻，“我当时若能控制自己，怎么会干出这种没头没脑的傻事？”

“控制自己？”路澄邈一怔，“这么说你作乱的时候，是处于失控状态？”

“与其说是失控，不如说受控更合适。”

冰妖作思考状。

“那段时间始终有诡异的哨声萦绕我左右，我听了那哨声，不觉就开始心烦意乱，连思想和举止都跟随着哨声发生了改变。我试图去克服，然而收效甚微，就这样和另外几只同样遭到摆布的妖涉足清玄宗辖地，在莫名的指引下祸乱一隅。”

“哨声？”路澄邈手掌覆于额顶，凝眉沉思，在记忆中搜寻与此相关的内容，忽地恍然大悟，两手一拍。

“说起哨声，我也有些印象。那日我甩开师兄以后，似乎在树林中听到了这种声音，只是并不分明，也就没往心里去。不知与你所说可否有关联？”

冰妖神情严肃起来：“我听闻江湖中有一部分特殊群体，精于操纵妖怪之术，受控者自我意识丧失，会对施术者言听计从，群妖对此闻风丧胆。只是这种技术极为罕见，寻常人也难以做到。莫非我所遇之事，背后就是这诡秘的术法作祟？”

冰妖说的术法，路澄邈长这么大，隐约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曾听宗中长老提到过与此有关的内容。

可回顾之下，再想不出更为详尽的细节，当下思绪更乱，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暂时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罢罢罢，又没突破口，直教人焦虑！不如找个酒家先饮个痛快，暂忘这烦恼事，省得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路澄邈郁闷地转身离去，冰妖望着他远行的背影，啧啧一番，重新躺平在树上，眉目间却因突然回忆起那哨声，不自觉地紧皱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