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最先感觉到有些不对头的，却是路澄邈。这日刚好轮到路澄邈去药房轮值，闲来无事，就随手翻了翻记录的簿子，发现每过上一段时间，顾倾寒的名字都会出现在上面，就像是有某种特定的规律一样。

“顾倾寒”这三个字，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存在什么特殊含义，也不会去特别重视。可在路澄邈看来，则是极为醒目，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顾倾寒的名字是近两个月才开始频繁被记上簿子的，而这个时间，又恰好跟顾倾寒从姑苏探亲完毕回到宗门的时间相吻合。旁人不清楚在姑苏发生的一切，路澄邈却不同，他知道顾倾寒曾遭遇过妖怪的袭击，当时未见伤情，可身体到底有没有受到影响，也不好说。

路澄邈疑是顾倾寒在跟妖怪交手的过程中负了伤，这伤潜伏得比较深，直至回到了宗门才查验出来。但转念一想，近些日子以来见到顾倾寒，他都气息稳定，面色如常，丝毫不像一个负伤的人应有的状态。既然不是受伤，那又是何种原因能让师兄隔三差五地就来抓药呢？

路澄邈越思考越觉得困惑，心里又真真是挂念着顾倾寒，想想跟他一同轮值的师弟在这药房待的次数比较多，这些情况，他应当比自己了解得更多才是，就把那师弟叫至身边，询问道：“为何大师兄近来，总是前来抓药？”

师弟也是一问三不知：“这我也不晓得呀，明明不是大师兄来拿的药，册子上却都记录着大师兄的姓名。我还当是某些不成文的规矩呢，大概是大师兄的要求吧，也就依葫芦画瓢，都按照他们的样子写的。”

“不是大师兄来拿的药？那又是谁？”

“嗐，还能是谁，当然是他弟弟咯。我也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亲自来药房取过药，至少我在的那几次，都是那个顾崇雪来的，从来也没见到过大师兄的影子。”

“那顾崇雪，可是说过什么关于他哥哥的情况？”

“没有，啥都没有，每次来了，就是取出一张上面写着方子的纸条，让人照着方子帮他把药材弄好。他那种人啊，你也明白，一天天的都阴气沉沉的，稍微靠近点儿都让人胸口压抑，我巴不得跟他少点接触，也就不愿意多问他其他的话。回回把药材包装好了，就让他赶紧走了。”

路澄邈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桌面上的纸张，再度从心中反反复复推敲着前因后果。那师弟见他对顾倾寒的事情甚是上心，又了解他对顾倾寒的心思，不禁开起玩笑来：“话说二师兄啊，你在这儿不管怎么个担心，大师兄他也感受不到。既然如此关心大师兄，那还有什么能比亲自去看望一趟来得更干脆的？”

路澄邈正是这样想的，可心事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多少感觉不自在，把眼一瞪，喝道：“胡闹！跟你无关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发表意见！”

师弟看他发怒，不再自讨没趣地惹他不爽，乖乖地闭上了嘴，耸了耸肩膀，走到一旁继续着自己手头上未完成的工作。

路澄邈这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真想看看顾倾寒是不是有恙，就不待顾崇雪来药房取药，先自作主张，对着簿子上记下的药材及数量，包好了药，前往顾倾寒的住处。

话再说回顾倾寒，他今儿个不知怎的，就是无心修炼，又一想起顾崇雪对他露出的那种抗拒的表情，就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总感觉寒英好像开始疏远自己了似的。这么想着，心中哪还能装得下别的事，赶紧跑去找顾崇雪，意图约他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放松放松。

到了顾崇雪那里，却不见人影，屋子里隐隐约约弥漫着的苦涩的药材气味反倒让他留意。这味道，绝不是香薰散发出的，屋中也没有发现香炉的踪迹，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了，顾崇雪煎药了。

他为什么要煎药？他煎的什么药？

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地涌出来，驱使着顾倾寒一查究竟。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搜寻了一番，顾倾寒果然找到了那只顾崇雪用来煎药的黑色药罐，药罐已被洗净，在不易触摸到的**上还残存着药渣。顾倾寒伸出手指沾了一些，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没错了，正是这个味道。

顾倾寒更是疑惑，平白无故地，寒英煎药是要做甚？

脑海里闪过顾崇雪这几天颇有点反常的表现，顾倾寒顿感不妙，莫名的愤怒突然之间席卷心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