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司瑾瑜将将迈入殿内，池处幽就“砰”的把门一关，而后倾身上前，将他抵在了门板上：“君上这次，想怎么做？”

殿内光线有些昏暗，司瑾瑜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待看清眼前景象时，心头震惊不已。

耳边池处幽却继续挑逗道：“君上特意来看我，我很高兴。这次就让君上来选姿势吧……”

这空荡荡的齐仁大殿之内，四周墙壁森森，玉柱鎏金雕龙，却无不染着斑斑血迹，与地板上一块块凝结的血渍遥相呼应，分明昭示着不久前在此发生过一场杀戮。

或者是，很多场。

池处幽见他望着殿内发呆，笑了起来：“君上知道这些都是谁的血吗？”

司瑾瑜：“祁俊捷的部下和族人？”

池处幽冷声道：“不错。”

司瑾瑜呼吸颤了颤。

池处幽：“祁俊捷自然比不了君上，同样是国破山河，他却弃城出逃了。”

虽然成王败寇，古之常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亲眼见到这幅景象，司瑾瑜还是心里发怵。

他想起当时自己国都被池处幽攻破的时候，他也说过要杀掉自己的宫眷，原来，他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池处幽眯起眼：“怎么？君上，你也要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骂我是暴虐无道，丧尽天良之辈？”

司瑾瑜缄默。

池处幽放开他，笑道：“好一些假仁假义之徒！当年我赫连氏故国被灭，数万将士战死沙场。国破之后，百姓流离，饿殍遍野。又何曾见他们施以援手？”

“我王族上下数百人，包括妇孺，竟被他们全数赶尽杀绝。彼时又天理何在，道义何在！”

司瑾瑜：“但你还是活了下来。还有阿睇。”

池处幽忽而一把扯住了他衣襟：“君上是希望我感恩戴德吗？”

“被灭国仇人出于怜悯救下，丧失记忆，十多年间生长在别国，作为仇人儿子的侍从……”

“一心追随他，却最终落得个被流放被追杀的下场。”

“君上，你还希望我如何感恩戴德！”

司瑾瑜很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池处幽问：“君上，时至今日，我仍旧想不通，你当初为何要流放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司瑾瑜喉间酸涩，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池处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君上对人，向来这样无情，还是，只对我这么薄情？”

他手上力道一收，司瑾瑜顿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池处幽又问：“君上有喜欢的人吗？”

司瑾瑜气都喘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回答问题。

池处幽目光一冷：“君上喜欢许诗阳吗？”

司瑾瑜眼神示意他放开，池处幽很想知道答案，稍稍松开了手。

司瑾瑜道：“诗阳……对我来说，亦臣亦友，如斯而已。你何必……”

池处幽一高兴，又掐紧了几分：“如此甚好！”

“君上现在谁都不喜欢，如果我现在杀了君上，那君上，就永远都不会喜欢别人了。”

“我要把君上杀了，然后烧成灰，再将你的骨灰和着酒喝下去。”

“这样君上就，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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