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周齐光把手里的书本和借阅卡一起递给陈春和：“麻烦你帮忙登记一下，我要借这本书。”

陈春和刷了周齐光的借阅卡，将借阅书籍录入系统，再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八点。周齐光接过书，跟陈春和道歉：“对不住，连累你加班了。现在职工食堂估计没什么吃的了，我请你吃饭吧。”

病人的饮食和职工食堂并不是一处的，更何况周齐光住的是是高级病房，更是有专门的厨师，任何时候想开火都可以。

陈春和想要拒绝，“不用”两个字话音未落，周齐光露出一副有点失落的表情：“你是不是都听疗养院的人说过我的事情了？”

不止是卢松雪，这几天来图书室找他的护士们也会偶尔提及周齐光。陈春和大约能够拼出来一些大致情况：周齐光杀了自己的堂兄，因为已经失去了一个小辈，家里人不想再失去一个，便以精神问题的名义将周齐光保释出来，以休养的名义长居在疗养院。陈春和也是个普通人，况且对于对于信息素紊乱引发恶**件的人群一向抱有戒备心，面对周齐光自然不如第一面那样坦然。

“疗养院的管理很森严的，他们不会让我再次杀人的，”周齐光又挂上微笑，“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陈春和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掉。

周齐光的病房十分宽敞，客厅厨卫阳台一应俱全，基本上和一间高档公寓没有差别。陈春和跟着周齐光走进去的时候一抹橘色身影飞快地想要往门口溜，周齐光回身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动作敏捷得不像个病人。

出逃失败的橘猫黏黏糊糊地蹭周齐光的腿，周齐光轻轻踢开它：“教授，晚上不准出去，否则我叫顾心把你带回去。”

“这只猫……”

“它叫教授，是我主治医生顾心的猫，她最近两天去岛外办事了，托给我照管几天。”

橘猫见周齐光不理他，便不高兴地跑开了。周齐光打电话给厨师，让他做两份晚餐送来。

等待晚餐的间隙，周齐光让陈春和坐一会，他去换件衣服。陈春和站在阳台边上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夜间有风徐徐吹来。陈春和远眺看见离康复楼稍远的一片丛林里有一栋影影绰绰的大楼亮着灯光，疗养院的地形他大致都已经熟悉，只有树林里那一栋楼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在看什么？”

“那栋楼是做什么的？”陈春和脱口问到。

“那是实验楼。”

陈春和回过头来，看见正在擦头发的周齐光。灯光下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湿淋淋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洇湿了白色的衬衫，整个人仿佛都在氤氲在一片水汽之中，“实验楼除了技术人员和接受特殊治疗的病人是都不可以进去的。你散步可别往那边走。”

陈春和讷讷答应。

周齐光朝陈春和走近，冷梅香气也仿佛被水汽氤氲开，比白天更浓，陈春和稍微有点走神地时候响起了电子管家的通报声：“访客厨师赵先生，ID号1003。”

“看来是晚餐送来了。”周齐光往客厅玄关走去。

周齐光打开门让厨师老赵把餐车推进来，老赵看了看阳台上的陈春和：“周先生今天有客人吗？”

“是图书室新来的管理员，我耽误了了他的晚餐时间，请他吃晚餐的。”周齐光让老赵把晚餐摆好，“麻烦您今晚多做了一份晚餐。”

“不麻烦不麻烦，周先生慢用。”老赵很快推着餐车离开。

“陈先生，请用餐吧。”

“谢谢。”陈春和到餐桌变坐下。

一顿晚餐吃的索然无味。陈春和觉得自己状态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体温似乎比寻常时候要高些，或许是因为刚刚在阳台上吹了风。他想到周齐光身体虚弱，自己如果真的感冒了如果不小心传染了周齐光恐怕不好，他匆匆吃了晚饭，便向周齐光辞行要回宿舍。

周齐光送他到电梯口，陈春和跟他道别：“再见”。陈春和摁开电梯，看见周齐光站在电梯门口，朝他笑着，仿佛是初春的柳枝微微拂过水面，撩开一圈圈的细纹，电梯门渐渐关上，那水纹渐渐平息，陈春和听见他最后的一句话是：“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