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她想提醒陈春和，可是看见周齐光看着她又瞬间失去勇气。她接过陈春和递过来的书，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图书室。

等秦烟烟立刻之后，周齐光笑出来声：“那个小护士真的好怕我。”他趴在桌子上，头发凌乱地贴在面庞上，眼睛里闪着光，神情狡黠，他仰视着陈春和，“陈春和，你怕过我吗？”

陈春和垂下目光，看着周齐光的脸。

仅仅从外貌来看，周齐光看起来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他的笑容十分温柔，即便五官不那么具有亲和力，看起来也十分无害，他不像陈春和印象里的犯罪者，一脸戾气，满目凶光，或者是有点神经质。

陈春和搜索过相关新闻，虽然这件事最初发生之时就被压了下去，但网络上还是有一点蛛丝马迹。他甚至搜到了一张周齐光少年时期的照片，在周齐光杀人事件发生之后，一个自称是周齐光同学的人在周齐光的校内网页上发布的讨论周齐光平时性格如何恶劣的帖子，虽然原贴后来被删掉，但转载出去的帖子还在。上面的周齐光面容还十分稚嫩，仿佛只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青春期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冷冰冰地直视着偷拍的人。

陈春和其实是怕过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加上“杀人”，这两个关键词足以令他忌惮。可是当他看着周齐光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看见了周齐光，那些其他的加诸于他身上的评论、流言、传闻，都成了一堆轻飘飘的烟雾，只有周齐光是真实的。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像是一个蒙蔽了自己双眼的人，固执地只看自己想看的，一叶障目。

周齐光直起身，指着对面的宣传墙，那上面还贴着嘉盛集团董事长周望成来疗养院参加活动接受访问的照片，是前几天行政科才派人过来贴上的：“你认识他吗？”

陈春和看着照片，想起那天在电梯口见到的男人。

“他是……你的家人吗？”陈春和想起那天周齐光说他的家人要来探望他，想起那天在电梯口遇见的和林枝站在一起的男性。

“对，他是我的‘家人’，”周齐光笑眯眯地说，“我的堂哥。”

“八年前，我杀了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周齐光叹了口气，“如果足够专业的律师来为我辩护的话，说不定会判正当防卫。只可惜，由于我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连法庭都没有上，直接来了这里。”

周齐光神情遗憾，“真可惜，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说不定……”他声音轻柔，语气温和，“陈春和，你想听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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