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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性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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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在人前发疯不仅称自己是知县,还声称能救人治病!居同野忧心不安,浑身像是被一巴掌紧紧箍着,先不论冒充朝廷命官,治好皆大欢喜,治不好该如何是好?他得赔多少银子才能息事宁人,这小疯子怎的一来就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不过居同野看他那认真模样,也不是像是假的,心下忐忑面露哀容,在旁人看来,却是居捕快爱民如子替病人着急。

寻常百姓人家常备针线,沈吟要的是最粗的那种用来纳鞋底的,比划的手势看起来似乎要往人脑袋上扎。那么粗的针,人不死也得被扎出个好歹来,看得连所有人心惊胆战,几欲阻止,毕竟畏惧于他的身份。

沈吟手捻举粗针,搓了搓看着针尖,白皙面皮莫名显得冷酷无情,好像个谋财害命的恶毒之辈。

居同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和曾响一起闭眼不看。

别人看不出来,大夫还能看不出?他瞧沈吟手法娴熟,指腹捻着粗针在油灯上反复又克制地烧烤,指尖不抖下针精准无误,果然是个高手。待淤血如细小水流徐徐流出,淤堵血流疏通,不消片刻,那男人手指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

曾响欢呼雀跃拍手叫好:“大人真厉害!”

“草民惭愧。”大夫更是五体投地,后怕地渗出一脑门冷汗,既懂岐黄之术说不得也是个挂虎撑的,只能暗中祈祷别叫他看出来是自己学艺不精。

妇人见丈夫有了起色,一家生计也有转机,再一想可怜女儿无缘无故受了屈辱,都怨老毒妇!她连感恩话也忘记说了,突然搂紧女儿如把女儿重新填入腹腔重新孕育,又扑在丈夫身上痛哭流涕。

沈吟端着知县架子,眼里瞥着的却是一旁震惊不已的居同野,得意的神色都打包收拢做一块飞给他,像是任何表情都只愿给他独瞧,在别人面前则是一脸严肃正色:“本官也只是巧了,若是别的原因,也无能为力。”

大夫顺着话道:“想不到大人曾在军中为官——”

沈吟懒得跟他说话,目光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居同野,伸手制止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先生还是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沈某是一窍不通,还得仰仗先生呢。”

人既无碍,屋内各自欢喜,居同野不知怎的,只觉得难受,慌忙起身走了。他走了没人欢送,来了也无人欢迎。居同野默默思量,沈吟越闹越大,玩笑开出去如水泼收不回来,一步错步步错将来如何收场?

沈吟不乐意与大夫打机锋,一门心思都在居同野身上。

大夫是个人精,瞧出些门道,暗叹这个居捕快平日讨人厌烦也就罢了,新官上任也不通知一声着实可恨。这位新任知县沈大人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定然无法忍受暇州穷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调任,他得抓紧时间好好巴结。对!居同野许是打着这么个主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可不成,他年龄也大了,这穷乡僻壤不是久居之处,他也想跟着县太爷飞黄腾达,少不得替自己想个办法。

“昨夜雨大湿重,骤冷骤热,待会草民煮些姜汤送到衙门……”

居同野一走,沈吟的心也随他一并走远。沈吟见他走前不知招呼自己,是有点恼的,也不恼别的,单恼他不带上自己。沈吟摆摆手,对这个嘴上吹的天花乱坠的大夫是不留一点余地,态度急转直下,不耐烦道:“不必了,你还是先照顾病人吧。”

、大夫一震,腰弯得像虾米,连连称是。

看热闹的先前都被曾响赶走了,然而在沈吟施针放血救人的功夫里,还是有人忍不住好奇,假装路过顺带伸头张望一眼,又匆匆走开,不多时再假装路过继续张望。

人已救活,小疯子越闹越大,居同野心中滋味难受,站在院子里也不敢走。小疯子乱说一气固然惹他恼怒,可也是个不错又讨人喜欢的人。他此番行径,马上就会人尽皆知,若是传到临近县城该如何是好,冒充知县是多大的罪。

老婆子苦口婆心劝诫妇人千万不要哭伤身体,声音比漫天叫骂时响亮。

雨后清凉舒泰,沈吟追出来,他脚步轻盈无声无息,盯着居同野的背影,眼角余光瞥见身侧墙壁仿佛攀爬了只巨大蜈蚣,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墙面在开裂。

一面墙壁隔开两户人家,一户被老松树砸中,差些家毁人亡,另一户本是庆幸躲过一劫,毕竟那树再高壮一些,就是两户人家家毁。

整面墙连着里屋轰然倒塌,屋内的墙边是炕没有人,所有人都在外间。居同野看见头顶一片黑,下一刻回过神,便发现危急关头是沈吟将他扑倒在地,再晚一会,他恐怕命丧于此,不会有炕上那人那么幸运了。

“你在想什么!”沈吟揪着居同野的衣襟,怒了,血珠子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滴在居同野脸上,一滴两滴连不成串,像是劈开两个原本黏在一起的人,一刀断不尽,血和肉还黏黏糊糊粘连一起。

屋内的墙壁轰然倒塌,屋内的人都毫无意外的无碍,曾响陡然想起沈吟和居同野,忙不迭出来看,只见两人离坍塌的墙壁只差毫厘,他差点吓到两眼一翻昏厥过去,哆哆嗦嗦地趴在他两人身边:“大人!大哥!你们没事吧。”

沈吟爬起来,一指头戳在曾响脑门上,不客气道:“有没有事自己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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