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相伴(2 / 2)
如此沈吟笑得捂着肚子,居同野浑似个天生逗乐能手,直把他逗得前仰后翻:“来来来,县太爷保证徇私枉法,替你遮掩干净。”
“县太爷”三个字居同野当他玩笑,乐得疯狂以致口无遮拦,果然是个实打实的小疯子。居同野慌了,像是他们被全县的人窥探着,连忙捂住沈吟的嘴,呵道:“在我面前还敢浑说!脑袋不要了!”
肌肤相亲,能嗅见彼此身上的气息,居同野晌午才被搓洗干净,又流了汗,一身都黏黏燥燥,似忧心又浑然不似。他忧心的是别的,正是这亲密的关系,仿佛有什么惊天秘闻,不得为外人所知。
沈吟凝视着他,气息一个劲儿不要命地朝他心里钻,眸内着火,忍不住起了促狭。
居同野霎时如被针扎,推开沈吟,翻了个身开始装沉默。手心似攥一团烈火,刚才不是错觉,他的掌心确实被舔了,淡淡的一下。心里明明期待第二下,然而最终是手比心快,竟就这么推开了,背对他而卧,防备得固若金汤。
眼见沈吟终于安分下来,大抵是想睡了,居同野松了口气,惴惴不安的心放松下来,也准备睡。
半晌之后沈吟睁开眼,像是受了屈辱把自己卷得只露出脑袋,换做以前,这人早便是他的了。
暇州有位货郎,往返葭县和本县倒卖货物赚取差价,居同野和他是远方亲戚,关系太远辈分已不知如何排。因为有这层缘分,居同野拜托他帮忙打听。
这日货郎挑着重货回到暇州,居同野的嘱咐本来是无所谓的,但他一听说在他离开的这几日里,新任知县居然上任,这下不敢懈怠,时时刻刻盼着居同野来找他。
居同野算着日子,今日货郎该回来了,怕沈吟知道又要大吵大闹,一整日提心吊胆,幸亏沈吟在日出后是个谦谦正人君子。
在曾响面前,沈吟果然像个不辞辛劳的知县,盯着曾响把霉潮的卷宗擦干净,心里则期待夜幕降临。
匆匆寻了个买菜的由头,居同野去找货郎。
货郎常年在外奔波劳累,二十多岁看起来足有四十,做小买卖的嘴皮子也利落:“丢男娃的没有,丢媳妇的到有一个。同野,你屋里那个真的是男娃不是小媳妇?你莫不是藏了个小媳妇诓我是男娃吧,我听人说咱们这位新县太爷比那采药仙姑还漂亮,可是真的?”
“胡说。”居同野一听旁人描述沈吟相貌,无由恼火起,登时就觉得眼前这张熟悉的嘴脸丑恶不堪。
居同野平时就是个木讷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两句话,寻常人逗他笑他,他也毫无反应。货郎习惯了他这幅半死不死的样子,只当他是攀上高枝眼高于顶瞧不起人,他更瞧不起他!父子两个守着没钱赚的官职还整天把自己当个大人物。他讥诮一声便干起活来,不再理会,甩甩手算是逐客。
居同野一走,沈吟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致,恹恹不乐神志晃荡,一颗心随他飞了出去,可惜是颗瞎的了心,五感蒙蔽,看不见居同野去做了什么。
沈吟向后靠,背抵椅背,两只脚顺势翘上书桌,文人端庄气质退尽,纨绔又跋扈:“曾响,你说同野出去干什么了。”
刚才还端端正正地坐着,现在就这副不像话,下颌略昂分明就是个又娇又宠的公子哥儿。
曾响忍不住想起得知沈吟真实身份的情景,人笑得像笑面虎,理应似阳光淋淋洒洒的笑,却带着刀尖和血腥,直叫他不敢不信。曾响不觉为奇,无所谓道:“居大哥说他买晚饭去了。”
沈吟当然知道居同野去买晚饭,只是买的时候顺便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他早就看透这两个人,曾响是彻底的傻,居同野还差一步。在他面前,世人都可以谓之傻。沈吟年轻时的轻狂高傲,毫无保留的带到今时今地。
曾响觉得沈大人威武霸气,哪怕一副慵懒模样也是东洋大海里的苍龙,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忙不迭替他打扇。
扇风轻拂,沈吟忽的想起一件事,懒洋洋地斜着眼看:“听说你定亲了。”
说起未过门的媳妇,曾响犹如吃了十万个豹子胆,三魂冲破天灵盖,七魄飞过九重天,傻笑道:“早年就定下,等她大点就娶回家。居大哥偷偷看过,回来告诉我可好看了。”
沈吟暗骂他傻,目光移开面上不改颜色,似是不经意:“居同野呢。”
曾响欢喜未散,还一个劲儿地乐:“居大哥还没,大人您给居大哥说一个?”
沈吟磨牙切齿地踹他:“禄蠹!”
曾响常常平白无故的挨骂挨打,习以为常,不知哪里犯错惹恼了他:“大人是饿了么?要不我出去找居大哥,好快点回来。”
沈吟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又道:“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不要跟你居大哥提,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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