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这时谭芸拍了一下他的肩，说话十足的少女：“天哪？娱乐圈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小鲜肉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刚才抱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有紧张，我都多久没这种感觉了？你身上有种气味，是啥来着？”谭芸俏皮的回过头看向导演他们，“荷尔蒙的味道。我说的没错吧，大家？”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出来，导演更是调侃谭芸不愧是演艺圈永远的少女。钟亦然也忍俊不禁，弯了弯眼看向谭芸，心里默默感激。

“上一段戏，你们俩侧重点不同，各有亮点。经过商量，临时决定再试另一段戏，就是养子死后，男主角叫来熟人一遍遍痛诉自己的场景，要求和之前一样，自行设计台词和细节。”

周知意走上前去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再次回来坐下的时候，眼眶就红了，看得出他立马就入了戏。

“我错了，我后悔昨天带他去河边游泳，我后悔给他买了游泳圈，我后悔答应他等他拿第一名我就教他游泳，我后悔要求他努力学习！我要告诉他，你快乐健康比我的命还重要！”周知意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拳砸在自己心口上。脖子手臂红成一片，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

这时谭芸饰演的方晓接话：“你再怪自己也没用，他现在也活不过来了，你清醒一点。”

“我恨我自己啊！我对不起小桦啊！”周知意叫了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意外。“编剧接了句。

“是男人就振作起来，哭哭啼啼算什么回事。”导演走上前去，剪住他的双臂，周知意哭的脱力，把头重重地往桌上砸去。

这就是周知意的表演了，显然他们刚才商量的就是配合的台词。于是钟亦然也去嘱托了几句，才坐下开始他的表演。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下水呢？有人叫他是不是？小桦为什么不问过我的同意？为什么游泳圈会坏，这种无良商家就该死！他为什么要学游泳，我奖励的，这都是我的错对不对？我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他的背一直驼着，微微发抖，眼睛一直看着桌角，没有一点光彩，“是不是？”

“我最近就觉得心慌，我应该早点意识到，意识到小桦就没事了。祖宗爷昨天晚上已经托梦告诉我了，你说我为什么不听呢？！”

无人应答他，他这才敢抬头看别人，没人在听他讲什么，都是一副微微不耐烦的样子，还有人在划着手机。

他的声音立马小了，只敢絮絮叨叨地说着。再然后他不说了，微微张了张口，眼泪淌了下来，一副绝望的样子，但是他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他偷偷瞟着大家的神色，突然发现方晓坐的离他远远的，摆弄着手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盯着方晓依旧细白的脖子，像是抓住什么似的，突然有力气了。

他一步步走到方晓面前，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这是祖宗爷对我们的报复。“

方晓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们离开那破地方都多少年了，我连我妈样子都忘了，你还记得你祖宗爷呢？“

“我们丢了它，它也要断了我们的根。你当初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是这样没的!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方晓这才正眼看他，脸上露出不符合她美貌的恶毒表情，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

“既然是报应的话。那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这句话结束的时候，在场的人久久不过神来，过了一刻，才突然有了掌声，久久没有停住

投资商要他们先回去等候通知，钟亦然应允，走的时候，周知意神色复杂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钟亦然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们俩都是我手下的人，演技都是不错的。不知各位的看法如何？”

“周知意是典型电视剧的演法，总是会不知不觉地留一个时间点让观众自行感受情绪，但这种演法用到电影上，是很低级的。而钟亦然的演技静水深流，我不得不说，他的脸天生适合大荧幕。赵红枫，你是哪里挖来的宝贝？“导演显然也很激动。

“演员演戏必须与情感取得共鸣，即使是演一个片段，也必须体现电影的灵魂，演员也要成为电影的导演。私奔那段并不是单纯纠结爱情与亲情，是逃离与羁绊，主人公的选择并不是靠别人的感情左右的，他思想的体现和变化才决定他是真正的主角。这部电影是逃离故土、逃离不堪的自己、逃离痛苦。至于痛苦，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当然不是直面它，而是转移它。钟亦然演出了我想看到的东西。”编剧接着说道。

“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我们并不在意艺术，周知意的国名度和流量才是我们这边一开始看中的，公司也是想的推他。先前我也有异议，但第二段之后，我看到了奇迹，这次我们选择相信艺术，相信各位老师的眼光。或许，是我这个商人也被打动了。我们选择钟亦然。”

“电影作品什么时候靠演员的流量而不是作品的质量撑票房了，这是对电影的侮辱？”导演也是个暴脾气。

不过投资商并没有理会这话，他摘掉眼镜，走到一旁握住了赵姐的手。

“我们合作愉快。”

钟亦然走出来，就看见小张坐在外面的会客室等他，满脸期待地往这边张望。

小张看见他，忙迎上来，看见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一下子掉了下去。

小张失望地说：“咱这次是不是没戏了？”

钟亦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像是的。”

小张说：“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我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这就叫那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也就只能逗逗我了。”

“你别想太多。”

周知意出来的时候，步子都带着怒气，面无表情地扫过钟亦然，又狠狠地瞪了小张一眼。

小张突然就开心了。

“钟哥，我觉得这次有戏了，你看他那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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