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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广生从小就很讨厌这个名字,尤其讨厌被叫错名字。
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他和这个地方捆在一起,而叫错名字的话,这种联系就更加密不可分。只要他一天不改名字,不管他走到哪里,这个地方就如同蜗牛的壳一样挣脱不开摆脱不掉。
他真的,恨极了这个城市。
郑守鼎念完他的名字后就继续念名单了,不过这时石广生已经单方面跟郑守鼎宣战了。
看到病床床头的名字,工工整整的三个字“石广生”,郑守鼎也突然想起来了当时的场景。
那时天气还很热,秋老虎抓着夏天的尾巴作威作福。
石广生顶了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站在队伍的后面,头反光得厉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两只手插在校服的上衣口袋里面,一副不良少年的随时打算挑事儿的样子。
但是和边上吹口哨看热闹的男生比起来又截然不同。他随意地站在那里,但是没有弓背收肩的颓态,挺拔笔直得像是鹤立混混群。
郑守鼎低头又看了看手上的本子。这个字倒是挺配他的模样,歪三扭四地,但是筋骨分明,横竖都平整干脆。
郑守鼎很奇怪,学校里明明对学生的仪表要求很严格,所有的女生都剪齐耳的学生头,所有的男生头发不能过长也不能剃光头,但是石广生偏偏就顶着一个亮得反光的光头。
也不知道是那颗脑袋太亮了,还是当天他念了太多的名字昏了头,郑守鼎偏偏把自己叫错的那个名字给忘了。
想起来前因后果,就知道昨天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好脸色了。
郑守鼎忍住笑意抿起嘴角,但是眉梢的笑却是压不住的。
他低下头把果篮放在桌子上,石广生眼睛没地方放也盯着果篮,陶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戏,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异常和谐。
想不到这时摄影大叔哪里来的灵机一动拍下了这一幕,甚至在校报上专门用上了这张照片,配着大标题“师生协力抗病魔,情谊浓浓暖冬日”。
乍一看还挺有团结同学,互相关爱的意思,不过当时的各有所思就是照片所表达不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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