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快乐的悲伤才是真悲伤（2 / 2）

说罢，老先生又朝着十二道：“我教的名学不会害你。十二！九凤王朝建立不到二十年，革新的余热未减，所以谁是高官谁是乞丐还没定。如果你此时进入仕途，兴盛白家可谓是轻而易举。要是等到大家都站稳了脚跟，你再想进去可就难了。”

老先生啰啰嗦嗦教训了他们一通，又扯了书本上的一些知识进行了讲解，待到感觉口感舌燥时，天也已经擦黑了。

最后，十二他们看着老先生撩起衣襟，将大石榴一个一个装进去后，才左右搀扶着他出了院子，交给面外等候的下人给送到家里去了。

待先生的牛车走远，十二才急急忙忙领着蒋成渠打着伞往回走，这次他们没有往书房去，而是穿过一片花圃，来到另一处院子——这里才是他们住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芭蕉叶被雨打乱响。十二挑开帘子进到房里，只见厅里点着灯，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灯下仔细的剥着石榴。

那少的就是今天去书房送石榴的女孩，名叫杜艾，是伺候十二生活的。那老的是十二的乳娘，也是蒋成渠的母亲，姓何。

”乳娘。”白十二甜甜地叫了一声。

何氏一抬头看见十二连忙招呼到：“来来来，你看这大石榴。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石榴。老太太给拿了十个来，刚剥了一个就把碗装满了。你快来吃。”

说话间，杜艾已经端着水和毛巾来到十二面前。

十二仔仔细细洗了手。蒋成渠也趁势将手洗了。

十二坐到桌前，捏了几颗放进嘴里尝了尝，摇摇头说道：“味道跟以前的也没什么区别——蒋成渠，不信你尝尝。”

那蒋成渠正专心致志地摸着自己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的小痘痘，听到十二这么说，“哦”了一声，举手就要拿。

何氏的刹那间就变了脸，斥责他没规矩。不过蒋成渠也没听进去，还是抓了几颗扔到嘴里，咂摸了一下嘴，点点头说还行。十二又让杜艾也尝尝，杜艾也附和着说味道没啥区别，甚至还不如园子里的。

晚饭时间还没到，三个小孩就凑着灯光说笑。何氏则挑起帘子坐在门口，她要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做些针线活。何氏手上捏着针不停歇，嘴里也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仔细听这些话，基本上都是在骂蒋成渠：“太太可怜咱，让你跟着少爷读书认字，也知道些做人的道理。你倒好！成天净混胡，还带坏少爷——小艾，将灯光挑亮点，免得谁绊倒了——你们啊，还是小艾最让人心疼——太太说你昨天又带少爷跑到外面去了？太太虽说这样散散心也好，但出了事怎么了得。咱是个下人，况且你比十二还长些，说句失礼的话，你就是他兄长，出去了你得好好照顾着他——怎么越说越狂妄了，你拿石榴丢十二干什么！”

何氏的啰嗦早已超出了日常叮嘱的必要，仿佛跟针线活一样都是自己必须完成的工作，所以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听——当然这三个年轻人确实没有听。

有雨的傍晚，天黑的很快。

何氏正将针线收进笸箩里，就见园子里陆陆续续进来四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衣的胖大娘，打着伞，提着灯。她身后是三个壮妇，手里各拎着一个食盒。

何氏一瞧，这是送饭的来了，赶紧叫杜艾将桌子收拾了。

胖大娘一边指挥着那三个壮妇将菜饭摆好，一边跟何氏唠闲嗑：“夫人说少爷最近光爱吃肉，这不好！今天专门叫我把饭做素点。不过你老看，虽是素菜，却都是用荤油炒的，也喷鼻香。”何氏点点头，连连说道：“素的好，素的好。”

饭菜准备齐备，何氏放下帘子带着胖大娘跟三个壮妇往倒坐房里去休息，厅里留下杜艾和蒋成渠伺候着十二吃饭。

带到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杜艾才出来说十二已经吃毕了。

那三个壮妇闻言赶紧进去收拾，何氏也趁此时走进内室为十二铺好了床。

十二慢慢晃到何氏面前，试探性地问道：“乳娘，蒋成渠还回去么？”何氏扭头瞅了一眼躲在帘子后偷窥的蒋成渠道：“那小子留在这尽胡闹，你们明天还要上学呢，仔细睡不好先生打手板。”

十二赶忙说：“没事，我们睡的早。况且下雨了，这院子里也静的慌，我……”

何氏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这时外面的碗碟也收拾完了。胖大娘又跟倒座房里两个守夜的老妈子嘱咐了几句如“夜里用的热水可能送来的晚点”、“仔细着院门”等事后，就招呼何氏一起走。于是何氏便提着灯，跟她们一起出了院门。

夜里，十二和蒋成渠总是悄悄溜到外间吓唬杜艾，三人闹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守夜的老妈子都过来劝了几句，三人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