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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困异国(5).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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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注射麻醉剂之前,程矜曾这样问过。

当时南柔甚至还没有来及回答她,骆海登就派人过来注射了,一句“我想回家”被南柔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哀哀戚戚抱着骆海登的裤腿哭泣、求他收留自己的眼泪。

“我不杀你,你还有用。”骆海登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菜市场门口的狗。

南柔闭上眼睛,等待眼泪收回去。

门外传来骆海登不耐烦的声音,“衣服换好没有?再磨蹭,我自己动手!”

南柔连忙说:“已经换好了。”说着,将程矜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遮挡住她裸露的肩头,末了,视线在她脸颊上停了停。

睡着的程矜脸上没有那种让南柔心惊的厌恶,令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对不起,矜矜姐。

在骆海登的脚步走到门口时,南柔已经擦掉了眼角的泪光,小心翼翼地对他说:“已经换好衣服了……”

骆海登瞟了眼室内,目光从南柔身上越过,对身边人说:“太慢了,真的太慢了!给我从楼下带个人上来,我说了每等十分钟不见波塞冬就要杀一个,这都多久了,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就得付出代价。”

南柔低着头,死死地拽着衣袖。

就听骆海登沉吟了片刻,对手下说:“就那个穿大衣的男人,从他开始。”

南柔猛地抬起头,才发现正对着骆海登阴森的目光。

“怎么?不舍得啊。”

南柔怯懦地摇头,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

骆海登狂笑,捏住她的下巴,“我当你有多喜欢姓黎的呢,到头来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说,我如果留你在身边,将来出了事儿你会不会也立刻卖了我,自己逃生?”

南柔口齿不清地说:“不会,我不会背叛你。”

“女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骆海登轻蔑地说,“你连恩人都能背叛,为什么不能背叛我?”说着,他甩开南柔,往通往天台的楼梯走去,“行了,别耽误时间,把人给我带上来。”

竟全然不把南柔放在眼里。

雇佣兵领了命,自然下楼去带人。他们的身影刚出现在二楼楼梯,众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惶惶不安。这其中,却并不包括黎易冬。

他仍歪靠在墙边,视线却涣散得很,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你,跟我们走。”

黎易冬抬眼,看向蒙面的男人,“去哪?”

男人用古怪的中文说:“去死。”

众人心惊,黎易冬却单手撑地,全无斗志地站起身,“带路吧。”

“黎记者!”秦工出声。

黎易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喊自己似的,回头对他笑笑,“别怕,铮哥会来的。”

“可——”可就怕这群魔鬼等不到喻队长来就……

持枪的雇佣兵押毫不反抗的黎易冬上楼,行至二、三楼楼梯转角处,旁边的关闭的房门毫无征兆地突然被猛地推开,门板生生将黎易冬与身后的人隔了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人往房间里一拉,反锁房门之后往窗台跑去。

这是个楼层之间的储物间,堆满了工程队的物料,只有狭窄的过道能走人。

“这外面有梯子能爬下去,我堵着门,你尽量跑远一点,猎牙的人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南柔语速比平时要快得多,可等她说完,却发现黎易冬动都没动。

“冬哥,你快呀!”她急得眼泪直流,将他推到窗边,“他们很快就会闯进来,我,我……”

黎易冬盯着她,忽然一笑,“跑?我的朋友被关的关,被威胁的被威胁,而我爱过的人是这一切的帮凶——我跑,能跑去哪,才能摆脱良心的谴责?”

南柔拽着他的衣袖,拼命摇头,“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走,矜矜姐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求求你,冬哥,一万个错都是我错,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气……”

黎易冬一根根将她的手指掰开,冷淡地说:“我不逃,是因为我知道就算离开了这里。他们只要拿程矜当诱饵,拿铮哥当诱饵,甚至……拿我曾经爱过的女人当诱饵,我都会乖乖的,自己走回来。我跟你不一样,南柔。”

曾经,爱过。

他已经将自己归入了过去式。

南柔心头酸楚,却不敢放任情绪泛滥,“你可以恨我,再也不想见我,但你要活下去,不然……不然矜矜姐会伤心,喻队长也会伤心,好不好?我求你,为了他们也赶紧走——”

哐——

门板出其不意地被踹开了,连一点前奏都没有。

端着枪的骆海登站在门外,目光中透着疯狂,枪口对着窗边的人。

南柔想都没想,立刻挡在黎易冬的身前,“不,不要!”

“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为他而死,做得到吗?”骆海登冷笑,“还是说,你只想左右逢源,万一我失败了,你还能有条后路,有个男人养你?”

南柔对他嘲讽置若罔闻,只是哀哀求他,“别伤害黎易冬……”

“让开!”骆海登往前走了一步。

南柔张开双臂,拼命摇头。

她身后的黎易冬捏紧了拳,又放开,搭在她的肩头,“我还没到要女人帮忙挡子弹的地步。”

他本以为,以南柔的娇弱,自己一拨就能把女孩给拨开,没想到,她竟固执地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挡在他身前。

储物间里通道狭窄,她只要不让开,黎易冬就走不出去,骆海登也伤不到他。

“南柔。”黎易冬声音里情绪复杂。

南柔头也不回,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骆海登,“我保证,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放了黎易冬,好不好?”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与此同时走廊里雇佣兵大声嚷道,“人来了!”

骆海登突兀地一笑,忽然将枪口向上,猛地扣动扳机。

就在黎易冬和南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堆到几乎贴近天花板的货箱已经轰然坍塌,径直砸向地面。

甚至,连大脑都还没做出反应时候,黎易冬已经条件反射地躬身,将面前的少女护在身下,一下、一下,沉重的货物砸在他的脊背上,疼痛灌顶。

“冬哥!冬哥!”从他身下挣扎起身的南柔,转身扶住黎易冬,隔着层层冬衣看不出到底伤得如何,只看见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啧,已经半条命了的不知道好不好用,”骆海登想了想,说,“把女的带上去走,男的先丢回楼下,看情况再说。”

于是有人上前,不顾南柔的挣扎,将她从昏迷的黎易冬身边扯开。

“冬哥,冬哥——”南柔拼命想要挣脱,却拗不过对方的力气。

经过骆海登身边的时候,他忽然一言不发地挥起一拳,打得南柔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喊什么喊?”骆海登唾了一口,“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我不娶你,谁他|妈允许你勾搭别的男人?还当着我的面?死都算便宜你。”

他的声音在南柔脑海里,像极了阴曹地府里的回音,她浑身又疼,眼睛又花,被人绑上天台,踏着结了冰的雪地,连站都站不稳。

骆海登一脚踩在凸起的石块上,扬声说:“是不是一定要我动手杀个人,你才肯现身?这儿什么都没有,就他|妈人多,波塞冬。”

四周一片安静,除了,渐渐又开始下落的雪花,隐隐约约地一点儿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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