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因由(1 / 2)
房天莱闲暇就喜欢在书房里写字,他是一个爱好不多的人,平时大多的精力都用在经营家业上面,唯独对写字情有独钟。如果哪幅字写得令自己满意,便会眸光闪亮,笑逐颜开,现出得意之色。
立在一旁为他研墨的芷荀看着他刚刚写就的字赞道:“父亲的字写得真好,简直可以和外公媲美!”
“怎么?你外公的字很好吗?”房天莱很意外芷荀会如此说,遂挑眉问道。
“外公生前还是颇有些名气的,我记得有很多人都带重金前来向他求字,他若是不高兴,无论人家给多少报酬,他也不赏脸的!”
房天莱故意板起脸,“给多少钱都不写?你是在替你外公吹牛吧?”
“谁吹牛了!我才没有呢,我外公就是这样一个怪老头,倔脾气!”芷荀也佯装恼怪,娇嗔着道。这样的天伦之乐她有多久没体会过了,父亲溢于言表的宠爱如冬日燃起的一团火,温暖着她的心。
“嗯,这样说来,我没有机会向他老人家求教,求得他的一件墨宝,还真是遗憾呢!”房天莱感到怅然若失,他当年真应该去见一见他。他提笔蘸墨,又写了起来。
“外公从前也指点过我,可惜我还没有领会其中的精髓,他人就不在了,从此,我便再没写了。”
“你现在还想学吗?父亲可以教你。”
“当然想学了,不过我天资很差,怕您教着教着就烦了!”她调皮道。
“诶?怎么会呢?来,过来,先写几个字给我瞧瞧!”他把笔塞到女儿手中,为她从新铺了纸。
“父亲,我还想学古琴,可以吗?”
“好啊!”他很高兴,扬声叫来老王。
老王躬身立在当地听候差遣。
“你记得,今后无论大小姐缺什么、用什么,都不用向我请示,你直接给她办来就是了,听到没有?”
“是,大爷!”
“今天晚了,明天你陪她去买一把古琴,顺便带她到望源街那一带去逛逛,衣服首饰之类的,多添置着,虽然尚在丧期,不过以后终归是要用到的。无论多少钱,只要是她相中的,都买回来,听明白了吗?”
“好的,大爷,在下明白。”
转而又对芷荀和煦地道:“其实府中就有琴,可我怕你不中意,去铺子里可以拣一把自己喜欢的。”
“父亲……”芷荀感动得几乎落泪,并不是她真的需要什么昂贵奢华的物件,而是父亲对她那深切的舐犊之情感动了她。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拥有什么都是应该的,来,接着写!”他摩挲着她的头发,温柔慈爱地道。
房天莱发现她的字还真有几分风骨,遂感叹:“如果芷蕙那孩子有你一半的才气就好了!”
房天莱为芷荀找了个乐坊的先生教习古琴,芷荀在房府无以为伴,闲来无事时,就练琴、作画、看书,或到外面赏花、逗鸟、喂鱼,再或者和沁香阁的几个小丫头说笑玩闹。
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爱再多,也捂不热被房峙祖的冷漠冻住的心。房峙祖每到整七时才冲冲赶回行祭,其余时间一概不回房府,而他对她的态度,也始终没有转变回来。
这件事使芷荀始终耿耿于怀,她不明就里,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的私生子的身份玷污了房家的门楣了吗?房家祖上一向对子嗣要求比较严苛,已有几辈都没出现过异母所生的兄弟姐妹,这她知道,难道是因为这个?是她打破了长久保持下来的局面?
这样理解有些牵强,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因由。有机会,她一定要当面问问他,若果真是因为她做了房家的子嗣而使他不高兴,那她宁愿离开房府,不做这个大小姐。
一想到他,她就难过不能自已,一刻也不能安生。
………………
“你们瞧见了吗?刚刚竟有一条跃出了水面!跳得老高!”沁香阁的小丫头寒菊叽叽呱呱地嚷道。
芷荀带领着沁香阁的几个小丫头来到九曲平桥上喂鱼。她坐着个小杌子,伏在凭栏上,看着她们将鱼食洒到湖中。
芷荀平时宽待她们,所以在她面前,她们并不拘谨,显露出活泼贪玩的本性。年轻的女子们在平桥上嬉戏玩闹,衣香飘遥,裙裾招展,娇俏可人的身影随处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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