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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荀坠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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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好,别动!”

芷荀乖顺的按照他的指示伏在座垫上,安静的等着他处理自己。

她那纤薄的衫子已剐蹭出多处口子,他稍一用力便扯开了它,随之而来的是她自体散发的一缕缕鲜果般的淡淡幽香。从肩到腰际的几处,都似被动物的爪子抓过,并排的几道血痕。所幸伤口都不深,并不会留下疤痕。那浅细的划痕处渗出一串串的血珠子,衬着背部如凝脂雪藕般的肌肤,红的越发娇艳绚丽,白的越发清皙莹润。优美娇俏的背部曲线,纤秀的肩,令房峙祖一阵恍惚。

“忍着点,会有点疼!”他取出药棉,那洁白的一团顺着伤口逶迤而上,将那血珠轻轻拭去。

好痛!她不敢作声,咬着唇忍着,可身子却轻轻一颤,本能的一挺,那背部脊线呈现出更加优美的弧度。

他只觉喉头发紧,身体紧绷。他努力定了定心意,继续手上的动作,可那隐忍却变得越来越勉强,他此刻才意识到,他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没有办法像面对其他病人那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他暗自苦笑,做为一名医生,他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丧失了。

他喉头不自觉的动了动,她就好似一颗破了皮儿的水桃子,流出了她鲜美的果汁,他潜意识里竟觉得那血定会如果浆般甘美,而他,却无奈不能亲口去试一试它的滋味。那绚烂妖冶的鲜红就好似诡谲奇异的蛊,令他产生了怪异的兴奋,变成了嗜血动物。

终于挨到处理好了一切,他抓起放在车里的西装外套盖住了她的背,未发一言,果决的开门下车。他向房芷蕙交代:“并没有什么大碍,医院就不必去了,直接用我的车送她回家休息吧。”说完又向汽车夫老杨吩咐了几句,便朝他的马儿走去。

盛夏,天黑得晚,翌露园的花园里,繁盛的花草都被热气蒸得湿漉漉的。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花枝树叶一动不动,整个花园宁静得让人产生错觉,好似时间都停滞了。下人们也都懒懒的,左右无事可做,都躲到角落里纳凉去了,整个大宅里,鲜少有人走动,使得原本就死气沉沉的宅子里,更加没有一丝生气。

翌露园唯一的一位主人,独自坐在偌大的餐厅里,默默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侍立在侧的女仆无声无息,仿佛一具制作精良的蜡像。除了银制刀叉偶然划过瓷盘外,再不闻一声。这沉闷凝固的空气让房峙祖觉得口中的食物都难以下咽,他烦躁的丢掉手中的刀叉,喝光杯中的酒,撩起洁白的提花餐巾压了压唇角。

他从前不是一直都这样过日子的吗?他早已习惯了家里的冷清,他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淹没在了漫漫人生的寂寥的长河里,人生自然而平静的随着时间流逝,没有尽头,直至生命消逝。而如今,这沉郁的生活令他窒息,这寂寞让他疯狂。他要再等多久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生活?

那日芷蕙的婚礼上,他望着两个孩子幸福甜蜜的笑容,心底燃烧起了熊熊渴望。他一定要和芷荀也有这一日!并且,他已经没有耐性等太久!

一个男仆来报:“先生,曹先生来了。”

曹炳坤那张浮滑有失庄重的脸上带着窘态。他一手捏着灰呢礼帽置于胸前,抬起另一只袖子按了按额上的汗珠。一身青白的熟罗长衫,细瘦的身庭弓着,像一只虾。声音虚浮无力:“六爷,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坐下说吧!”他语音清醇平和,并没有半分指责。

房峙祖和煦的态度让他心头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松,恭谨的坐了下来。其实房峙祖对待属下一向和颜悦色、温文尔雅,可他不怒自威,总是叫底下人对他拘谨应对。

曹炳坤接过女仆递过的茶呷了一口:“那个法国佬……”房峙祖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吓得他立马改口:“呃……那个查尔.德尼先生这几日每日必到吟啸园去听戏,看他的情形,是真的迷上了小凤春……”

那个洋人毕竟是芷荀的男朋友,他可以不待见他,却不能由着别人不尊重。他正在撇漂浮的茶叶,听如此说,手上的动作不禁滞了一滞:“你亲眼所见?”

曹炳坤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想勘破其中的玄机,为上头办事,既不能多嘴多舌,又要时刻警醒,才不至于领会错了主人的意思。可房峙祖此刻低垂着眼眸,并没有叫他看到一丝情绪:“六爷吩咐差事,我向来都是亲力亲为,只要是我能独个儿解决的,就从不委给手下的人去办,这一点请六爷放心。”看此情形,此事是非同寻常了,以往六爷吩咐什么差事,可从来没有如此细致查问的。

“好,你接着说。”眨眼间,房峙祖眸里泛起的波澜已归于平静。

一个洋人喜欢听戏?听得懂吗?真是笑话!

“这位查尔.德尼先生目前的收入并不高,也从没有来自国外的款项,个人平时的用度也很俭省,就是平时同芷荀小姐在一起吃饭喝茶,也都是小姐开销,可他捧那个小凤春却是所费不赀,可见是倾尽全力了。这是他这几日来捧角的所有开销,您请过目。”说着,掏出一张单子递到房峙祖面前。

房峙祖岂会不知他的经济状况,可当他看到那张单子上罗列出的诸多款项时,眼睛不禁热辣辣起来。

这个混蛋,到底当芷荀是什么?守着他心头如此爱重的女人,却还不知餍足,他还要去捧角?而芷荀呢,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姐知道这些吗?”

“照理说小姐不会不知道,他这样明目张胆,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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