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阮娆原本是没有紧张的,只是看着宅子里的角落渐渐被喜庆的红色装点, 她也没了之前的淡然淡定。
大婚前一晚, 徐丽华让她早早入睡,结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 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还是有先见之明, 搬着被子睡在脚踏上的丁香出声道:“姑娘,你别担心了, 公子那样疼你,三姑太太也把你当女儿疼, 老太太也是把你当孙女,你嫁到徐家不过是又添了一重身份而已, 公子他们只会更加的疼爱你。”
阮娆想了想也是, 她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徐家人都很好他们都很喜欢她,成亲后, 她也不需要担心被婆家刁难的事情。至于徐绍元阮娆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了。
那晚阮娆睡得十分香甜, 天还未凉就被叫起来的她,神情没有萎靡, 反而还带着神采奕奕。把来给阮娆开脸的喜婆,看得连连称奇。
阮娆换上了红得灼人眼的喜服, 梳头娘子给阮娆梳头发时, 不停地称赞阮娆乌黑柔软的发丝, 喜婆在看到阮娆的脸时, 就在心里赞叹, 她做这行这么些年,难得看到这么标致的一个新娘子了。
特别是阮娆的脸上扑上厚厚的白.粉,两颊的颧骨处涂得两团红红的胭脂后,竟然还能从她巴掌大小脸与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眸里,看出五分美态来。喜婆心中感叹,徐府的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呀。
听说新娘子之前就是住在徐府里的,怪不得徐府的公子在外面一直不近女色,确实要是家里有这么一个绝色尤物在,外面的胭脂俗粉怎么看得进眼。
盛装打扮后的阮娆,在众人的恭喜祝福声中,热热闹闹的被送出了大门。
徐绍元是骑着马来得,他的面容清隽,加上性情的原因他周身带着些冷淡,只是今天却不同,身上古朴庄重的红色,似乎把他的脸上也熏染出了几分喜气。
只是这一切阮娆都看不到,厚厚的盖头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只是跟住手中牵着的红绸的指引行动,上了轿子,摇摇晃晃了半晌,轿子停了,轿门被踢了一脚。
阮娆能看到的只有盖头的那一片红,她只能凭借听到的动静知道,今天的徐府非常的热闹,特别是行礼用的正堂,光听声音,阮娆都有种屋里满满都是宾客的感觉。
其实阮娆的感觉没错,今天来观礼的人确实不少,与徐家相熟的人家都来了,因为徐绍元得中状元的缘故,皇室宗亲也来了不少人。
甚至包括皇子也来了。
赵奕云看着眼前纤腰束素的女子跪在磕头,他心里涌上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不能让阮娆嫁人。
红痣又开始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动机,赵奕和那个傻蛋,上前一步,挡在了赵奕云与阮娆中间。
视线被隔绝,赵奕云轻蔑而怜悯扫了赵奕和一眼,他压得声音道:“五弟真是好涵养。”
他现在才不会做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就与父皇争执太不理智了,父皇给徐老爷子一个恩典,身为人子,他就应该理解赞同。而且现在二皇子在府邸之中被人下了毒,虽说太医医治及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往后二皇子的身子骨是全毁了。
赵奕云虽然吃惊,不过二皇子有这样的下场,他私心里还是愉快的,当初在山东,他这位皇兄可是花了大力气想要除掉他。碍于父皇一向喜欢父慈子孝的场景,赵奕云暂时不好报复,没想到这么快二皇子自己就先倒了霉。
只是没想到二皇子醒来后,知道以后自己成了一个药罐子,彻底与皇位无缘了,就一口咬定是赵奕云派人害了他,蓄意报复想要他的命。
诚然等赵奕云登基之后,他确实会好好对待一下,他这个阴险的二哥,但是现在的他才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只是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但赵奕云能感觉得在真凶找出来之前,父皇对他的怀疑会一直都在。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查二皇子中毒的事情,以此在文昌帝面前表明自己的清白,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在文昌帝面前为了一个女人耿耿于怀了。
赵奕和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在知道赵奕云宁愿用阮娆的安危冒险当赌注之后,赵奕和对赵奕云的感官就差了很多。刚才赵奕云的目光凶狠的落在阮娆身上,就让他下意识的警觉。
赵奕云见赵奕和的模样,只是淡淡笑了笑,低声道:“五弟不必这样看我,不过是一个长得漂亮些的女人罢了,我还不至于丢不开手。”他想他现在的格外介怀,不过是因为那种失之交臂的遗憾,与被人抢走喜欢东西的不甘。
他的余光看着腰肢细细,走动间都带着美态的阮娆,他咬着后槽牙,他再一次告诫自己说,不过是因为不甘心。看着红绸另一端春风满面的徐绍元,赵奕云眼里闪过冷厉,他是皇子,早晚有一天他要把徐绍元踩在脚下!
赵奕和不置可否,只是在婚宴上时,格外的关注赵奕云,似乎在时时刻刻防备着赵奕云的异动。
拜堂行礼,徐老爷还没有青州回来,所以阮娆和徐绍元拜得人是徐老爷子和徐老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喜的效果,徐老爷子的今天的精神很好,阮娆和徐绍元拜完堂后,他摸着已经全白了的胡子,中气十足的说了一个好字。
阮娆听着礼官的唱喏,跟着他的话,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之后,被簇拥着的走进了新房。
阮娆坐在床沿边,觉得屁.股下有些硌得慌,只是那么多宾客看着,她也不敢动,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大红的红绸。
阮娆低垂的视线,只能看到徐绍元绣着云纹长靴,她正想着徐绍元怎么走到她面前就不动了。
视线中狭窄的红忽然变得宽敞,阮娆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唔,她的红盖头被徐绍元给掀开了。
明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阮娆却觉得徐绍元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阮娆视线缓缓从徐绍元的英俊的眉眼上扫过,没过一会儿,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徐绍元的嘴角是一直弯着的,眼里含着温柔真切的笑意。
阮娆看得专注,她没想过盖头掀开后,其他人看她也看得专注。
眼尖的妇人们自然中厚厚的新娘妆中都遮掩不住的容貌中,看出了阮娆的殊色。但更多的人只注意到了,新娘子灵动的眸子,一直落在新郎官的身上。
“看看,刚成亲的小夫妻就是恩爱,我看盖头掀开后,新娘子和新郎官的视线就粘在一起了,分都分不开,果真是应了那个词如胶似漆。”
新房内暖房的宾客都善意的哄笑起来。
于是阮娆的肌肤一寸一寸的红了,她原本平常冷静的心情被打破,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徐绍元的视线原本就落在阮娆身上,所以他敏锐的发现阮娆的耳朵变得通红,他站起来对周遭调侃阮娆的女宾们说道:“阿娆面子薄,还望各位长辈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过她吧。”
徐绍元护着阮娆的动作,自然有招致来了一片调笑,只是大伙儿看在徐绍元的面子上,也没再去闹阮娆。
徐绍元还要到外面去接待宾客,与阮娆饮了合卺酒后,就出了新房,其他人也没待太久,没一会儿就纷纷散去。
新房面就剩下阮娆和几个丫鬟,阮娆用了徐绍元派人送过的热粥和小菜后,坐在梳妆镜前除去头上的钗环,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短促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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