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2 / 2）

“我们班要和伴奏，我得过去，你明天中午还在吗？”

聂铖只点点头，生怕一开口就被听出自己略喘的声音。

沈昱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干练瘦削的背影，迷蒙柔和的月光，与局促不安的聂铖相异。

分列式的前一个晚上，属于各学院筹备已久的军歌大赛。

材料院的座位在舞台右方比较靠前的位置，角度还算不错。

“铖儿，肖昭，这边！”戴霖和何容已经到了，冲他俩招手。

“咱们院是第几个？”

“第八。”唐肖昭是领唱，刚出去开了嗓，抱着个保温杯看师兄师姐走过来发柠檬茶。

聂铖正准备笑眯眯接过时，唐肖昭立马补刀道：“他也是合唱队的。”

师姐笑着递给聂铖，又拿了一瓶给唐肖昭：“一会儿唱完再喝。”

“谢谢师姐。”唐肖昭满意道。

场馆里的学生、教官陆续就座，一边玩手机一边说笑。聂铖刷了会儿微博，想到好久没有看花兼直播了，点开猫爪却显示“主播暂不在播”。

已经八点了，照理说不会迟到这么久。

召唤师李白：今天不播吗？

主持人：今晚没有直播噢。

花花今天看我了吗：没有见到花花的第四天，想他。

爱我花的小糯米糍：习惯下了晚自习蹲我花，最近直播也太短了，错亿。

不等聂铖细问“四天没见到”“直播短”是什么意思，场馆内的灯光尽数熄灭，同学们也都自觉地关了手机。

大学生活里第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就这样开始了。

等到第五个节目上场时，聂铖他们去了候场处。

各院抓紧时间做着最后的练习，聂铖一眼就看见了过道里无所事事的沈昱。

和合唱队员相异，聂铖穿了身黑色西装，在一堆军训服里显得格外肩宽腰窄，优雅有型。他好像注意道聂铖似的突然看过来，轻笑一下，一步步走近，庄重得好像聂铖是他那架钢琴。

“师兄。”聂铖索性朝他笑，将自己的手足无措和尴尬掩饰起来。

如果被沈昱发现了自己的心思，会觉得尴尬又别扭吧。

“快到我们班了，就在你们前面。”沈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转身去找同学。

“加油”两个字在聂铖嘴里含了好久，等到人走远了才不清不楚的吐露出来。

舞台漆黑寂静，聂铖他们在左侧安静地观赏着前一个学院的表演。

聂铖见过他弹琴的样子，在文化沙龙里为他敲出美妙的音符，教他如何找准音调、发出唱响人心的声音。燥热的夏日，粘腻的汗水，和此刻的灯光汇聚、万众瞩目截然不同。

合唱声渐小，琴声却触及人心。聂铖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钢琴前的沈昱，怀念起自己的高中，想起那个不知姓名的侧影，想起梁裕生。

那年班级合唱，梁裕生也是这样，坐在舞台侧翼为大家伴奏，却成为他内心的唯一焦点。

有一点不一样的是，那年聂铖痴痴地望着，会得到眼中人的回眸。他知道自己的喜欢是有结果的。而他刚刚清楚看到沈昱的屏锁是一位女星的照片，沈昱是直的。

和自己不一样。

聂铖有些高兴，可以怀着卑劣的心思肆无忌惮看他，又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有些莫名其妙地难过。

一曲终罢，聂铖还没有缓过来，上个学院的同学从另一边下场，沈昱却直接就近走到幕后，不意外地走到聂铖眼前。

“加油，小徒弟。”

舞台效果很好，这样看起来，仿佛他的眼底有光。

聂铖如释重负一笑：“好的，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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