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堂课（2 / 2）

“不行什么不行！”丁大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一巴掌拍在张休复背上没伤的地方，多少牵着旁边的伤口，他没有防备，疼得一哆嗦。

“大夫我……”张休复微蹙着眉还想说话。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我去不比你去稳妥得多？”丁晖给他上完药，转身收拾桌上的药箱：“你这个伤，我再跟你强调遍，别碰水别捂着，平日里屋里注意通风，太闷热容易发炎，不好愈合。”

瞧着张休复缓缓起身穿上外衫，又道：“别把我当成你学生，什么都得听你的。”

张休复整理衣襟的手一顿，思绪放空，脑海里映出方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学生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听他的……

“为医者，救死扶伤是不能推卸的责任。”丁晖去外间寻了个深褐色陶瓷罐，说个话的时间，已经娴熟的把风炉架了起来，开始烧水，是要准备熬药了：“你小子，别当全天下就你有个善心，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旁人想帮个忙怎么了？又不是为了帮你，你是该着谁的还是欠着谁的？”

张休复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应了一声“是”，把买药的银子留下就要走。

“哎，小子！”

张休复刚走到外间，闻声回过头。对面抛过来锭银子，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下来，是他刚刚放下的。

“拿回去，不缺你这点儿银子。”丁大夫边煎药边说，话音刚落瞥他一眼，眼里尽是不认同。

盛夏的凉风难得，天气大都是沉闷的透不过气的。这阵儿难得刮起习凉风，吹得门口男子天青色袍角鼓动，衣衫尽数贴在身上，整个人愈显消瘦，脊背却是挺直的。

丁大夫愣了一下，大约可以想见，这年轻人受刑的时候，也是这么挺直着背，明明长得一副文弱模样，却不肯示弱，怎么能叫施刑者不生气。

想到这儿他不禁摇摇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回家休息去。”

张休复这一路，却是失了神。